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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吴潜
西风半入孤城角。人生归燕巢幕。倦翁衰甚也，又不是、官卑禄薄。
收绳卷索今番稳，尽一丘一壑足乐。还是远空雁落。报宛句、溪光犹昨。
秋夜雨·西风半入孤城角
西风半入孤城角。人生归燕巢幕。
倦翁衰甚也，又不是、官卑禄薄。
收绳卷索今番稳，尽一丘一壑足乐。
还是远空雁落。报宛句、溪光犹昨。
这是一首写退隐乡间的乐趣。上片写初秋夜景，下片写倦翁归隐后的生活。
“西风半入孤城角。”西风，一般多指秋风。这里，一则加强了秋夜的肃杀气氛，一则有表明季节的作用。半入，是说西风把城角卷过半边，可见风力之猛。这一句是领起“人生”以下三句的，所以说“半入”和“人生”是领字结构。“归燕巢幕”，也是领字结构，意思是燕子飞回故乡，衔泥筑巢，喻指归隐后重新投入生活。“人生归燕巢幕”是自况，借燕喻人，“幕”是比喻世俗的纷争复杂，人们追逐地位，就如同燕子巢幕一样。“倦翁衰甚也，又不是、官卑禄薄。”是说自己因年老而辞去官职。“倦翁”点明题目，“官卑禄薄”，这是自谦之辞，说明辞官的原因是迫于形势。上面几句是概述自己衰倦的原因，“今番稳”、“足乐”，则说出从闲居中得到了安慰。“今番稳”的“今番”，修饰“稳”字，“今番”指将来不再为仕宦的想望而辛苦操劳，既然栖身卜筑就有备无患了，“丘壑”是诗人退隐之后的一种生活方式，这是可以自我陶醉的。“卷绳卷索今番稳”借马脱绳喻指归隐之心已决，即使朝廷来人催促做官，也不再动了。“尽一丘一壑足乐”，出自唐人刘禹锡的《送李中丞赴楚州》诗：“可以涉丘壑，举鞭四顾何悠悠。”“丘壑”本指隐居处，这句说能得到闲适的乐趣。末两句是说：人虽退隐，情犹未死。从语气上看是自宽自慰。“远空雁落”、“溪光犹昨”，正是这种心境的反映。这两句中“雁落”二字尤其有力，悲凄况味见于言外。古人说：“触景生情”。本来只是描写隐居乐趣的一点小事，却引出了难言的哀情。写至此，结尾应了结了心情。“报宛句、溪光犹昨。”是说昨天山前溪水明净如昨。溪光就是山前的溪水映照着明空的云彩。“宛句”，属雁荡山境内的水名。《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载：四时不涸之泉。“按此词意境．将西风归燕巢比做壮年的倏忽衰颓、生命的倏忽逝去；雁归能给作者欢娱而归燕巢不成仍比不上鱼鸟遁迹丘壑之自由幸福．在闲适与倦乏的交错中，暗示着什么。如真是退隐是为了追求生命的自由幸福，那么，“终期胜国土疆”呢?下面李彭老在《浪淘沙·把酒祝东风》中也写道：“尽弃旧习韁锁。我欲逍遥闲游其中以忘忧乐！”即含有吴潜这首词所表露的情绪。这种情绪实际上在南宋末词人中是有代表性的．对于朝廷的卖国行径也是有一定意义的．尽管政治上失败了，人们的心情仍然被它牵动．这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首词把思想感情熔铸于富有诗意的秋夜雨景、孤城燕飞的形象之中．境界疏宕有致．用语简练自然．词人对于退隐生活的描绘与表现，同样流露出一种高雅的闲淡、潇洒的情怀．
译文如下：
夜风嗖嗖吹过城墙的角落.燕子回到它的安栖之所,白日间的尘嚣烦扰被一网打尽.岁月悠悠,我这白头老翁,也早已不是地位卑贱、俸禄菲薄了.一丘一壑,我的栖息之所也足够给我安慰,举头看远空的雁群落下,似在提醒我.岁月不饶人,像大江东去不再回还.回首往日官场生涯,如今似乎仍可听到些许宛若歌声回荡,只见山前溪光仍如昨日般清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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