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贝琼
昨夜归心已到吴,秋风相趣理荒芜。
蓬蒿一亩扬雄宅,桑柘千家范蠡湖。
但觅丹砂扶老病,那能白发事驰驱。
题诗为谢京华客,秦驻山头一腐儒。
这首诗写雨夜留居京城的寂寞心境,贝琼虽然属于初盛唐诗交替时期的人,写诗文已摆脱了齐梁的痕迹,然而自成一格,并无时代气息。试析诗章前两句:“昨夜归心已到吴,秋风相趣理荒芜。”“归心”有双关意蕴。一句表层含义是思家,思念到极点时仿佛心已到故乡;深层含义则是京城的喧嚣纷扰使之厌倦,心向往之吴地的清静生活,渴望回归自然的怀抱。秋风吹动芜菁蔓叶,这里以景起兴,借秋风以引入乡思。荒芜之景并非诗人眼前的实景,也不是深秋的典型景色,而是他厌倦于京城、倦飞知还的隐秘心理的流露。
三、四句紧承上两句的诗意,继续写雨夜思归之心:“蓬蒿一亩扬雄宅,桑柘千家范蠡湖。”在乱世求归隐,这并非消极思想,而是关心民生疾苦的表现。诗人想象自己将来能觅得仙方医治自己衰老多病之躯,却不能像范蠡一样施展才能为国效力。这二句感慨极深沉。“但觅”句暗用汉代扬雄觅方炼丹事,“那能”句暗用范蠡进谏吴王奢侈之事,同时兼有自况。然而现实却使诗人无奈,只得随波逐流、孤寂地生活在京师人海中。
五、六句笔锋一转,抒发自己远赴京师后的凄苦心情:“题诗为谢京华客,秦驻山头一腐儒。”此二句表面上是自谦之辞,说自己是一个愚腐而衰老的儒生。实际上却是用反语、怨词揭示自己的心理。“为谢”二字可见诗人对京师客的殷殷劝慰之情。
全诗感情深切,章法多变,用语贴切而传神,足见诗人力求摆脱前人窠臼的苦心。
现代译文:
昨夜思家之心已经飞到吴地,秋风刺激着荒芜的思绪翻腾。
荒野之中一亩地有人居住,千家万户的桑田之上繁衍生息。
但求寻得灵药来医治我病痛,怎能够白发送起不老韶华虚度。
写诗感谢繁华京城的盛情款待,我是一个如秦驻山头的迂腐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