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世贞
尧舜相为贵,不能屈巢由。
挂瓢箕山树,洗耳渭水流。
四岳等朝荣,二女亦蜉蝣。
黄绮卧商岩,目若无嬴刘。
烨烨五色芝,可以饱千秋。
如何崦嵫路,俛首建成侯。
神龙虽自尊,饥则鳅缮流。
寒蝉虽自眇,耻与鸟雀谋。
赏析:
王世贞这首诗是一首典型的借古讽今之作,他通过想象和虚构,将历史上的典故与现实中的世事联系起来,以表达对时局的感慨。诗中提到了尧舜时代、巢父、箕山、渭水、四岳、二女、商岩、黄绮、崦嵫等历史人物和事件,用以比拟当今的政治和社会状况。
首联“尧舜相为贵,不能屈巢由”,借尧舜相互尊重、彼此敬重的典故,来比喻当今的权贵和朝廷不能屈服于权势的情怀,同时与巢父和许由不屑为帝王师的无拘无束相比,更彰显了他们自由独立的品质。颔联“挂瓢箕山树,洗耳渭水流”,是出自左思的《咏史》,象征高士居卑室易以蔓草而无置锥之地也心怡气畅的无拘无束,随遇而安,一壶酒终生酒足,则莫若优游草泽逍遥山水的至理名言,表示人如果可以在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对自由生活无限向往的胸襟表现得淋漓尽致。颈联则主要是在汉代王褒《四皓庙》中典故:“紫芝漫与盈王屋,偃息长林亦易老。”意思便是想逃出世俗纷扰与追逐名利之道的人到了八九十岁也不应想到他朝有一天不保夕。今王世贞认为汉时隐士黄绮不值什么稀罕他以随巢范俗而被问为何“华冠人屐者”,置之不必以为耻从而显示当今衮衮诸公也不应该为了卑琐之功名奔竞者脸红之类描写自己对当时的政事褒贬意味强烈而清晰可见。尾联运用典故则是在《淮南子》中记载的“神龙饥无所食,下视鳅鳝而食之”,以及“寒蝉鸣而处噤,其不抱枯心而求食者众矣”的诗句来表达诗人对当时社会现状的不满和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之情。
现代文译文:
尧舜时代,贵贱分明,巢父和许由高贵却不能屈服于权势,他们把瓢箕挂在山上,洗耳于渭水之中。四岳二妃如春花朝荣一般绚烂,黄绮如商岩中的卧龙一般隐居,他们的眼中似乎没有嬴刘之争。五色芝烨烨生辉,却不能饱食千年。为什么只有那些功成名就的人,反而低头去建功立业呢?神龙虽然尊贵,但饥饿时却像泥鳅一样苟且偷生;寒蝉虽然微小,但它的鸣叫却能使人感到冷清。寒蝉羞于与鸟雀为伍,只应高歌于清秋。
诗人在借古人的遭遇来表达自己对社会的不满和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之情。古人已逝,留给我们的只是无限的慨叹。诗歌言简意赅,意蕴深远。我们在诗中感受到了王世贞豪纵超逸的诗才,也感受到了他悲天悯人的深沉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