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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王世贞
驱马度潺湲，声从乱叶间。
高秋出远戍，落日满诸山。
寝殿金为室，长城玉作关。
垂衣先帝业，回首愧朝班。
古道萦回伴我马，叶间细声鸣乱潺。 戍声渐远开高戍，山色无言满落晖。 秋声瑟瑟起床室，墙壁金色千年室。 秦砖汉瓦是皇猷，昔人霸业已丘墟。 此处何如衣锦官，壮猷未必便是良谋。 瞥看如尘今古梦，投策依前恐羡候。 易兴功业烟云渺，累代衣冠总成老。 回首朝班愧在朝，吾生已分长蓬蒿。 这是一首怀古之作，诗人骑马穿行在西山道中，见古关戍楼，闻潺湲溪水，思接千载，不禁浮想联翩，感慨万端。全诗的突出特点在于融议论于叙事中。前四句写所闻所见之景物，以感叹之意自陈于前；后四句插入议论，谈论帝王之道和功业得失，以为抒怀于后。从景语过渡到议论，虽见收放自如，洒脱不拘，然层次清楚，亦无突兀之感。 “驱马度潺湲，声从乱叶间。”诗人驱马走在潺湲的溪水边，从乱叶间传来一阵阵泉声。潺湲：水流貌。这两句写诗人驱马溪边，闻泉声而得其地。 “高秋出远戍，落日满诸山。”时值高秋，时见戍楼烽烟袅出远山；正值日落，群山依稀朦胧。这两句叙写所至之地，回应前句“度潺湲”而点明“高秋出远戍”的行踪。 “寝殿金为室，长城玉作关。”上句用“金屋妆成”的修辞手法，形容寝殿的金壁辉煌；下句以“长城如玉关”极言长城之精美。此二句极力描写帝王之居与守边之险，突出古今之遗迹以见时代之变迁。 “垂衣先帝业，回首愧朝班。”垂衣：指太平盛世。《史记·五帝本纪》：“（黄帝）教熊罴貔貅躯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黄帝乃征师诸侯，习用干戈成礼于阪泉之野……于是帝渐晚了（通“怠”）为治……垂衣裳而天下治。”先帝业：指历史上圣明之君的治绩。诗人在这里以向往之情和赞叹之意回顾历史上的太平盛世，同时也暗含当代无圣明之君而有朝班之责的意思。所谓“愧”者，并非感到朝班之轻任而自责，而是感到不能辅佐当今之君以作一番事业而内疚。 此诗语言质朴凝炼，对仗工整贴切，描写形象生动，不刻意追求词藻的华丽，而自然天成。全诗寓怀古于叙事之中。作者的写实、通俗之风格于此可见得明丽流畅而又古朴凝炼的特色。全诗深情、真切的怀古气息从中弥漫开来，古今沧桑变迁之感慨由此浮起。语言深淳而淡泊的审美情趣、风神气韵乃至情绪意蕴都有明末拟古的某些特点。 现代文译文：我骑着马儿走过缓缓流淌的小溪，（水声）从那树叶的缝隙间传出。（在）高远的秋天里瞭望，（只见远处）戍楼上的号角凄厉地响起，（太阳）落山了，（山间）弥漫着苍茫的暮色。（寝殿是那么）金碧辉煌，（长城）坚固雄伟，（然而）在历史上都成了过眼云烟。（我）回首朝班，真感到惭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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