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世贞
纯甫自捧金鸡赦,归奉严亲五湖社。
闭户初怜此身得,傍人再讶除书下。
毋论当路急需贤,我自凿坏犹劝驾。
繁霜臈作吴门冰,劲节与之斗崚嶒。
畴当鼓枻如渔父,谁不呼舟并李膺。
此时绛灌须辟易,此际屈贾仍冯陵。
承明玺郎初儤直,万里天颜今咫尺。
臣直转彰人主仁,君肥却虑吾民瘠。
光禄艾卿赵宫赞,握手生还玉门色。
赵子夙昔同襟期,艾卿亦忝文字知。
但令朝着有三益,容我衡门歌四维。
君不见发弩健儿纵鼷鼠,又不见埋轮使者宁狐狸。
丈夫有才莫小用,他日舜世肩皋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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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沈纯甫尚宝北上
明 王世贞
纯甫自捧金鸡赦,归奉严亲五湖社。 闭户初怜此身得,傍人再讶除书下。 岂论当路急需贤,我自凿坏犹劝驾。 繁霜臈作吴门冰,劲节与之斗崚嶒。 畴当鼓枻如渔父,谁不呼舟并李膺。 此际屈贾仍冯陵,承明柏署衣锦荣。 别来松柏转千寻,河山净洗秦中尘。 郑庄投老悲陵坂,焦赣安能料清沦。 马卿奇才偶不得,自将烟玉恋明川。 贤声颓隗十年孤,叱咤霜风起髯奴。 又见汉宫新拜赐,尚衣归捧湛恩多。 这是送友人北上应制的诗。沈纯甫奉命北上应制,这是他在家门前的留别诗。
诗的首联点题,写友人捧到赦书后回家奉养父亲,回到五湖诗社。“捧金鸡”,用《后汉书.宦者传.侯览》的典故,“除书”,指皇帝的诏令。“五湖”,当指友人故乡的水乡景色。友人回家奉亲是出于天伦之乐,不是为了求官。但是皇帝有诏令下来,又不能不有所酬应。这一联朴实自然,不事浮文,友人的品格和诗人待友之情就历历可见了。
“闭户初怜此身得,傍人再讶除书下”,一“怜”一“讶”,转折有情,耐人寻味。“怜”是自我安慰,自以为得计;而“讶”则是他人猜测,以为是招致谪贬。这样写就把作者自己免于招惹流言的担忧和自得心情也表现出来了。
“毋论当路急需贤,我自凿坏犹劝驾”,这一联用杜甫《醉时歌》“诸公汤决思贤才,尚腊及君须劝驾”句意,进一步说明朝廷急需友人这样的贤才。“当路”,指执政大臣。“凿坏”,即石块崩裂、塌陷一空,原为水畔洞穴,《诗经·邶风》篇名。二句语意双关:为政治上遭遇的不顺利而嗟伤,也为能经世治国的人才而感叹。“繁霜夜作吴门冰,劲节又与斗崚嶒。”这一联由自然界气候的变化引入自己要说的两层意思:一是“冰”“节”“崚嶒”等字面兼涉友人品格的高尚,即要有劲健、坚决的美好品质和高峻的山峰一样坚强的意志;一是说明自己在社交中采取迂回曲折的方法作不懈的努力。“畴当鼓枻如渔父,谁不呼舟并李膺。”这一联借用李膺“乘桴浮海”的典故进一步说明自己要的是能共同避世隐居的同调。“膺”字也是说友人在社交上的价值。“此时”一联说友人北上应制是朝廷重臣、天下名流共同推荐的结果。这几句为全诗写友人品格、社交价值的正面描写作了铺垫。后半转入叙己情怀:“承明柏署衣锦荣。”“承明”,在汉代为皇家东观门庭,“柏署”,是官署群室。“衣锦荣”典出《世说新语·言语》,说辛明达在晋朝得高官后回家乡拜望其母和妻子,“明达登车成坐,东门入西门出如行路人。所经陌井皆使覆之”。这种夸张手法用在此处意在反衬友人的贵显。“别来松柏转千寻”一联说友人别后自己孤独寂寞的生活和思念之情。这里运用《搜神记》所记二吴兴丧妻后住在墓地的故事和曹操《薤露》诗语意,说明自己虽然身处穷乡僻壤而心情却是悲凉凄苦的。“河山净洗秦中尘”,“秦中”,此处借指长安,是说京城经过战乱之后变得清洁了;另一层意思是说朝廷政治清廉、天下太平了。“郑庄投老悲陵坂”,“郑庄”典出《左传》,此处借指作者自己。“悲陵坂”用《史记·孔子世家》典故:“孔子迁于蔡、陈之间……过泰山侧……见一妇人行哭甚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