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世贞
冬寒衣一称,朝饥酒再巡。
老叨儿女惠,粗足渔樵身。
幼安恬遁野,子鱼惭要津。
苟无青云望,何必登故人。
这首诗表现了作者关心民生疾苦,慨叹社会现实,无力改变现状而又耿直尚存的情怀。表达了他愤世嫉俗、隐居自适的心情。前四句感时伤怀,“老叨儿女惠”反映了人民饥寒交迫的苦难;“粗足渔樵身”,叹自己的救济无术,只能遁迹山林草野;“幼安”“子鱼”二句是对社会的观察和感叹。“苟无”二句表明了对仕宦生活的不满,表示何必非要去攀高结贵、热衷仕途呢?最后四句即写对故人的感慨:何必要去向往青云直上呢?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又何必刻意追求当官呢?
此诗采用了七言律诗的形式,而语言风格接近于古体诗,韵脚上虽严格遵守平仄,但并不死板,某些句子具有民歌的风味。
此诗前四句语意连贯,一气呵成;后四句语意舒缓,彼此分离,在形式上似有不同,但感情的起伏和转折,二者又自然地交融在一起。所以吴讷在《唐宋名贤百家诗选》中评说:“览古十首,既叹时艰,又思报效,有未能然者;间及古人遗迹,即欲寻之不可得。今观其咏冬寒衣酒、老儿饭鱼诸篇,又皆自己亲历之,其为动人泪下,信矣。”洵非虚语。 此外诸篇也有佳者。诗人含蕴深沉的家国情怀及批判态度体现了在文体日趋骈偶化的大明诗歌创作的高水准及其有所超越的后劲精神。该文情文并茂的上乘之作置于其它同一流派的诗作中较能看出王世贞与李攀龙、王慎中、唐顺之等人之间各有千秋的艺术特点。此诗所表现的同情民众苦难的思想感情以及深挚、悲凉的爱国情怀等更属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峰。
总体来看,《览古感时偶成》抒写壮志难酬、兴亡兴革之叹的诗歌特色基本奠定了其在明代文人诗的一种经典性的地位。清人宋长白论王诗:“气体整浑,时有古朴之气”,“唐宋后大家无不出于此”,一以贯之而毫无为文说教、喊打喊杀之习(观王诗晚年之作尤得)。以作者在整个明代诗坛上的地位而论,此诗已算上乘之作。只是诗的尾联有些措辞含混之处,“何必登故人”五字看似轻描淡写,然在诗人所有以此流传于世的诗作中可谓反刍时用力最重的一句(以见“何必”二字并非轻易措辞)。虽然读者当不难从中体悟到一种失之交臂的怅惘和不再可能的自嘲的宽慰,却难免又引发出另一层悲剧意绪。好在世贞生当乱世和备历艰时也未尝不是他的命运安排!如以写情散文的手法刻画此类形神兼备且溢于言表的悲喜交融而又跌宕起伏的情致时,“老来畏人言寂寞”等类俗语却实难企及!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巧吧! 也许我们后人得出的“古难今易”之类的结论就是源于一代大家难以跨越的艺术巅峰往往不存于时空久远和远离政治中心地带之故吧!总之我们还是要倍加珍惜在久远年代和深层次空间中偶然呈露出来的不同流派大师们独具一格和代不乏人的作品及才华的火花!以共鉴美的盛宴并祈愿更多的明日黄花继续为我们捧出久远的启迪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