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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郑愁予
我醉著,静的夜,流於我体内
容我掩耳之际,那奥秘在我体内回响
有花香,沁出我的肌肤
这是至美的一刹,我接受膜拜
接受千家飞幡的祭典
星辰成串地下垂,激起厝间的溢酒
雾凝看,冷若祈祷的眸子
许多许多眸子,在我的发上流瞬
我要回归,梳理满身满身的植物
我已回归,我本是仰卧的青山一列
《灵归:诗人<清明>的物我交响诗》
赏析: 诗人在《清明》中构建了一个超验性的灵觉世界,将传统祭典场景升华为天人合一的玄思体验。诗人以"醉"为精神入口,让静夜的流动性与肉身体验形成量子纠缠般的共振。"奥秘回响"与"肌肤沁香"的悖论修辞,颠覆了物质与精神的传统界限,在通感修辞中达成道家"坐忘"的审美境界。
诗中"飞幡祭典"与"星辰下垂"的意象并置,将微观身体与宏观宇宙进行蒙太奇式拼贴,暗合《楚辞》中"援北斗兮酌桂浆"的宇宙意识。当"祈祷的眸子"在发间流转时,诗人完成了从祭祀客体到受祭主体的身份嬗变,这种主客倒置的戏剧性转换,恰是禅宗"见山仍是山"第三重境界的现代演绎。
末段"植物满身"的生态隐喻与"仰卧青山"的物化宣言,展现出海德格尔式"诗意栖居"的东方版本。诗人将身体拓扑为山脉的等高线,用地质学的时间维度消解了清明时节的短暂性,最终在回归命题中实现生命与自然的量子隧穿。
现代文译文: 酒精在我的血管里翻译夜色 当手掌成为声波的堤岸 内脏开始背诵星图的密码 每个毛孔都在举行开花起义
此刻我端坐在自己的神龛里 经幡把风译成青铜编钟 银河垂落成祭坛的流苏 瓦瓮中的酒液涨破农历
霜雾里悬浮的千万瞳仁 正在我的颅顶种植彗星 我要解开这具肉身的绳结 让藤蔓从指纹里原路返回
看啊 我的脊椎正在分蘖 岩石的纹理在皮下蔓延 我认领了这些沉睡的海拔—— 大地的鼾声里 我始终保持着 山峦侧卧的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