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世贞
伊余窜草莽,忽忽末景驰。
闾井有公言,贤令将解龟。
忠恕佩家训,三省日孜孜。
云何贝锦繁,致此投杼疑。
圆魄丽中霄,纤云来翳之。
回光或不瞩,真体乃无亏。
膏雨乘春布,沮洳称不宜。
宁为流潦故,悔此天泽施。
即墨非吾恨,中牟竟而师。
追愆内逾密,委运外自夷。
但使素丝存,宁受墨子悲。
勿以黄绶屈,遽咏陶生辞。
泰二苟朋亡,知当未遐遗。
赠子幽谷兰,一佩三纫之。
清芬幸无故,行当被条飔。
《曾舜征令长洲有古循吏声实而台抨当调》所赞美的人既有“实”与“声”,却又终不得“伸”,为其知已、诗人忧国伤乱情感所在,从后“补”下十二句赠送之情亦足见推重与勉励。现在译成现代汉语,且再就手边材料,略作补充。
曾舜征,名应奎,以字行。嘉靖年间任长洲(今江苏苏州)县令,有政声。他勤政爱民,办事公正,不畏权贵,自然引起一些人的忌恨。当时严嵩把持朝政,其党羽在京师到处罗织忠良之言,曾舜征之言行显然与严嵩之流不合,于是有人便向严嵩进谗,说曾舜征言事太直,不合严嵩之意。曾舜征被降职为庆云县令。这当然使诗人十分感慨,因此写诗赠之。
全诗大体可分两大部分。前十句为前一部分,以比兴手法表达了对曾舜征的赞扬和同情。曾舜征在长洲任上政绩卓著,如春夜及时雨,“膏雨乘春布”,百姓十分感激他。但因得罪了严嵩一伙而被贬职,恰如流水被填塞了沟渠,有冤无处诉,诗人对此表示深切同情。“宁为流潦故”以下为后一部分,对曾舜征被贬职表示慰勉。曾舜征虽遭贬职,但诗人认为他并未有愧于己心,因此并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
诗中“伊余窜草莽,忽忽末景驰”二句与“人生七十古来稀”相对比,可见当时政治情况之严酷。当时严嵩父子、严世蕃等权势熏天,稍不合者便遭打击、排挤、中伤。“云何贝锦繁,致此投杼疑”二句即用此意。“投杼疑”用孟母三迁故事,形容谗言诽谤。“圆魄丽中霄”二句用比喻。“回光”喻曾应奎遭遇无端遭贬;“不瞩”即昏暗不明。“云何贝锦繁”的谗言罗织比方为织机上的乱丝;“致此投杼疑”的趋炎附势之人则比方为低洼之处行水。流俗难移,坏人坏事层出不穷,令人惊骇惋惜。“宁为流潦故”二句是慰勉之辞。虽然遭贬职,但诗人认为曾舜征并未有愧于心,因此并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即墨非吾恨”二句用管仲荐贤事。“追愆内逾密”是说两人内心互相策励,以求不辜负国家厚望。“委运外自夷”则是希望曾舜征既守己安命,也劝慰百姓安命。“但使素丝存”二句言只要像曾舜征这样坚持到底便不会因谗害己得祸殃民。最后二句以兰赠友表示友谊长存。
此诗虽为赠人之作却处处表现对严嵩一伙的憎恶之情。由于作者本人亦因直言之过而遭贬职因此更能理解曾舜征之苦衷。此诗既表现了诗人对友人之人的深刻友谊及惜别之情更主要的是体现了诗人的高尚品格与坚贞气节表现了他对邪恶势力毫不屈服的精神因此虽然遭遇贬职也不悔自己的行为更显得可贵的是诗人寄予曾舜征深切的同情而并非单纯赠别送行而整个赠诗对遭贬的曾舜征并无半句苛责之语如若不是纯厚之交是做不到的可见诗人胸襟之坦荡、品格之高洁!
清人黄周星《唐诗品汇》评此诗曰:“磊落襟怀,一腔忠愤。”确是中肯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