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世贞
秦女吴妆玉不如,卷衣犹在五更初。
休疑雨露无多点,关内离宫二百余。
古乐府杂题二十绝之三 秦女卷衣
王世贞
秦女吴妆玉不如,卷衣犹在五更初。
休疑雨露无多点,关内离宫二百余。
秦女的美貌和才情,虽然妆扮的朴素淡雅,但远胜于那些名贵的玉饰。她慌忙卷起自己的衣裳,却是在五更的时刻。她之所以要卷起衣裳,并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羞涩,也不是要藏起自己的美貌,而是要立即送交尚书。那么尚书是谁呢?这位尚书竟使王世贞想到传闻中的武后时的雨露滋润之说。所以他在结尾的注释中写道:“关内离宫多,计二百余,言其多也。”但联系全诗,这位尚书有可能是某位降附于秦的女子的情人,因不能相聚而急忙遣使来关中送信的。这样解读全诗就显然是以婉曲的方式写秦代的一段不幸的情事了。因此它的内蕴是十分丰富的。
在古诗中以《卷衣》为题的诗便由此而产生。这是题咏一件事件。既然要卷衣,自然是两情久别后的匆匆相见或是说临别的嘱托。因情急事忙而显得格外新鲜、美丽,当然会融入诗人想象的彩绘和点染了。这首诗是“初见”,也可以看作是“旧闻”,如果“今逢”秦女的话也一定能在“卷衣”的往事中感受新意,但不必非“尚书”不可,而且这首诗更关涉到一个更为久远的时代,就更为令人感慨了。诗人王世贞所关心的并非这位秦女的结局如何,他所咏叹的是那个悲凉的远去的时代——一个远离朝廷而不能与亲人团聚的时代。“休疑雨露无多点”,这个结论是他从政治史的角度得出的,所以便更加感慨自己生不逢时了。同时这句诗也可能隐喻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雨露”本来可以点染爱情的甘美、恩泽的深厚。但在宫廷之内或权臣的离宫中便很容易产生误会。在这里也决不能简单地与“雨露滋润”的俗语划等号,而且不能从“无多点”来体会出爱意绵长。古人因于诗人命意不同,从诗中产生的误会或想象是千奇百怪的,那么究竟谁解其中味呢?至于说它反映了王世贞当时某种失落感、惆怅感和对爱情及人生的某种伤感情绪也未尝不可。因为他也知道在当时明王朝的气数下,“雨露滋润”也是难以持久的呀!至于此诗是否暗含其他寓意则不必细论了。总之它的现代译解就是:这是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故事——离宫之内有个情人被迫与秦女离别而又重逢的故事,它的最深的寓意便是一个多情的悲剧的时代啊!这样的现代诗文可就内涵更加丰富而又美丽多姿了。这就是对于一个优秀诗歌作品的不拘一格的艺术内涵进行的一种充满生机和艺术活力的再创作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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