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张祜
僻巷新苔遍,空庭弱柳垂。
井栏防稚子,盆水试鹅儿。
喜客加笾食,邀僧长路棋。
未能抛世事,除此更何为。
闲居
僻巷新苔遍,空庭弱柳垂。
井栏防稚子,盆水试鹅儿。
世事未能抛,闲居聊自为。
儿童添笑语,邻舍称隐逸。
赏析:
这首诗描绘了诗人隐居生活的闲适情趣。僻巷中新苔已遍,空旷的庭院里柳条垂挂。儿童怕他打搅自己,池边井栏上系绳索;诗人逗弄初生鹅,盆中水波荡漾起。生活安逸,喜客设宴,邀请高僧,对弈长路;尘世纷扰,未能忘情,隐居此地,自得其乐。
译文:
偏僻的小巷里,新苔已遍布路面。空旷的庭坝上,柳条垂挂。孩子们怕我打扰他们玩耍,池边井栏上系绳索;我逗弄初生鹅,盆中水波荡漾起。尘世纷扰不能抛开,隐居此地自寻乐趣。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增添了生活的欢乐。邻里们都称赞我是个隐士。
“僻巷新苔遍,空庭弱柳垂。”一开篇即点出“闲居”的地点和环境,说明这地方是一处僻静的巷子。新苔遍地,显出环境的幽静;柳条垂拂,衬出主人公的悠闲自得。“井栏防稚子”二句具体描写“闲居”生活:因为巷子僻静,所以连井栏也怕小孩攀爬;初生鹅儿可爱,逗弄逗弄也很有趣。“试鹅儿”三字极富情趣,令人想见诗人欣赏鹅儿的神态。这几句诗语言轻幽默,饶有情趣。这种轻松愉快的情趣又是唐代社会政治相对安定、文化相对繁荣的产物。同时这几句诗在结构上密接上文(张祜有《题上方寺》一诗云“残霞夕照碧峰前”、“几回叨桂尉”、韦应物又有“借问淇园径”,可与此对照),对上文进行了概括,同时也给下文作了铺垫。“喜客”以下三句更进一步表现了诗人的闲居生活的另一面:善于礼节客人,同高僧作棋局游戏。这与陶渊明的“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移居》)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饮酒》)等诗意相近。“未能抛世事”二句以小结点出题旨,是篇中的正意。这里说的是:自己不能忘情世事俗务。当然要闲居还需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为前提和条件,“抛”、“欲”二字的强调也是很有分寸的。“未能”二字也可以表达作者当时无奈的心情,只能归隐聊自陶醉,“何为”在这里即“做什么”的意思。纵观全诗语言流畅明快,生活气息很浓,诗人在自己营造的意境中寄寓了自己的人生态度(对现实的隐退),表达了自己对隐逸生活的满足感。可见诗人善于在矛盾中抒写情趣和抒发心志。诗中的这种矛盾情趣在唐诗中独树一帜。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本诗中炼句。“僻巷”、“空庭”、“井栏”、“鹅儿”、“残霞”、“碧峰”等本身便具有浓郁的诗情画意;再就全诗结构看,“闲居”开头、“世事未能抛”结尾、其它诸句则紧扣这一主题。这种完美的统一和浑然天成的结构也使本诗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世事未能抛”在一般人可能会有激愤之语(即所谓“壮怀激烈”者),但在张祜的身上、此时的心态、作出的结论却不留痕迹地点出了作者的唐代诗坛(这在唐朝的中晚期十分流行)、一个积极的入世者在经历奋斗、官场受挫后的又一种存在方式和心态活态的一种必要的生活转向。(客观地说身处那种年代,不少入仕者的转向的确具有暂时的和消极的表现)换言之张祜在对自己的生活出路作出现实性的思考和选择时是经过了痛苦的挣扎和比较之后所做出的明智的选择。这也反映出张祜作为一个有政治热情、有政治追求的知识分子所具有的见识和眼光。而这种见识和眼光是当时不少人所不具备的也是唐代中晚期士大夫阶层的存在状态所决定的。“以此为生”也许便是诗人最好的“选择”。诗人显然不赞同单纯逃避现实或对抗现实两种处世方式“以此为生”(执着的)用自己的社会良知和社会责任介入人生!而在封建士大夫中能做到这一点委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