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张炎
一犁初卸。息影斜阳下。角上汉书何不挂。老子近来慵跨。
烟村草树离离。卧看流水忘归。莫饮山中清味,怕教洗耳人知。
清平乐·题倦耕图
春牛疏雨。一夜犹十里。湿垅茸香燕来处。田父唤归烟草。 故应故把新犁。江头又早梅归。何处是余浊酒。斜日尚阻烟霏。
下面是现代文的赏析:
古人形容冬去春来,有“雨送春行”的说法,说的是绵绵春雨,仿佛是催促春天归去。这首词就是以“春雨催耕图”为题材来描绘南宋农村初春的景象和农民耕种桑事繁忙的情景。
词人以一幅田园画作为咏叹的题材。“一犁初罢,息影斜阳下。”一首词的开端,就给读者描绘出一幅安适的农家图,一犁初罢,说明春雨及时,对农田来说,犹如甘霖。这幅画中又包含着人物形象,那就是倚着犁杖,在夕阳影里憩息的“田父”。这前两句,可以使人想见这样的情景:在疏雨余沥、大地滋润之后,垅亩间泥土散发出一阵阵幽香;燕子呢喃着从遥远的旷野复返了;倦息的人影也从田间隐约可见,暮霭中已传来了回家呼唤的声浪,大片草丛间的烟霭笼罩着大地。这一派田园乐图,光色氤氲,虽然格调显得静谧而清寂,但却蕴含着作者心情的欢畅。“田父”懒于跨耕牛背上,但这正好是他舒闲安逸的时刻。词人这里写“田父”的慵跨,用意是很深的。它不仅表现出农人“一饱万事休”的安逸神情,而且也寄寓着词人对劳动生活的热爱和对懒惰的鄙视。词人闲居乡间,对农村的生活和农民的一举一动观察入微。他对“田父”的这种态度,并非是偶尔表露出来的,而是经常如此。作者在另一首词中就曾以“老来百事无心”来表达他对世事的不屑。这里所说的“慵跨”,正是他这种心情的体现。
上片描绘了一幅倦耕图,下片则由写人转入写景。“烟村草树离离”,写从烟村中看郊外的草树,一片生机;而在如此的环境里耕作一天的人们最易沉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而流连忘返。“卧看流水忘归”二句正是从这里生出,农父已由田园的晚景中寻觅到了慰藉和力量,因而不必再回到简陋的农舍喝那些不净的山水了。而在一种隐秘的内心活动中止了求醉的心情。这里的“卧看”是比拟之词,也是渲染一种安恬的心境。结句一转,“莫饮山中清味”,这仿佛是对词人在田园晚景中寻觅到的安慰和力量的一种否定。这里所指的山中清味有很多含义,也许是指山水田园中所产出的各种名茶之类以供饮用;也许是指山泉、山涧中的水味;也许是指山中野味之类等等。总之它表达了作者对这种生活和环境的留恋和喜爱。然而作者毕竟是尘界中人,他不能如陶渊明那样“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因而他并不沉醉在这种生活的里。“怕教洗耳人知”,这里的“怕”字很有意味。“洗耳”二字用陶渊明典故。“晋人王子闻弦歌之声而欣然乐之”,后来“洗耳”成为故作清高、听不见尘世之音的代名词。“怕教洗耳人知”句在这里是说自己的隐居生活怕被那些尘世间的人知道了。因为那些人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这里实际上还是流露了一种欲隐而不忍去的心情。
这首词语言质朴无华而富于一种田园气息和意趣。在写景方面,一幅幅画面不断地向前推进,既具体细致而又疏淡相宜。既写出了江南田园景物的特点,又表现了农民的劳动生活和他们的思想感情。作者以淡逸的笔调,描绘出清新秀丽的农村初春晚景图:春雨对新生的绿苗洒下余沥;憩息一天的农人们开始归来;被春风吹拂着摇曳着的草地;一缕缕炊烟在村里冉冉升起;牛背上“田父”已息影斜阳;而田间小溪则静静地叮咚流淌……所有这些都在表现一种安宁而又甜美的生活气氛。“卧看流水忘归”句把整幅画中那股淡淡的春之温馨以及一切劳动者的喜悦心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