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 陆机
种葵北园中。
葵生郁萋萋。
朝荣东北倾。
夕颖西南晞。
零露垂鲜泽。
朗月耀其辉。
时逝柔风戢。
岁暮商猋飞。
曾云无温夜。
严霜有凝威。
幸蒙高墉德。
玄景荫素蕤。
丰条并春盛。
落叶后秋衰。
庆彼晚凋福。
忘此孤生悲。
园葵诗
陆机
种葵北园中,葵生郁萋萋。朝荣东北倾,夕颖西南晞。 露垂鲜丽泽,月曜荣辉姿。风摇影逐竿,飞鳞映澜池。 芸其被幽苑,华萼同荫楣。珍果忽先熟,善鸣鹊嘤知。 爱君乘早秀,荣曜冬可比。风枝亦何伤,晚荣有其实。
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作者以“园葵”自喻,对人生、命运、世事发表议论,抒发感慨。他看到园葵由盛而衰,想到自己一生坎坷,光阴虚度,但求在晚年结出果实,有所建树。他看到园葵虽晚凋,有所建树,又想到自己虽然及早秀出,却坎坷一生。不能像园葵那样最后结出果实。作者感叹“时逝柔风戢,岁暮商猋飞”,流露出韶光已逝、壮志未酬的悲辛。全诗以物喻人,托物寄怀,语言朴实,意境深远。
《园葵诗》不仅是寄托象征的艺术创作活动的一部分:“百果与卉木”错杂丛生于华美的篱舍前后。“优游丽树若彗舞”是对木条花草丰满优美的本体进行点题的同时通过秀美灿烂的艺术再现引起了物我间心情往复的对仗期待。(果然万物又那么知人!)这是一段拟想中在初夏之际借心爱的园葵们和众花木之间的闲谈“我想从今天开始认识你们的成长”的心理描述和具体展示;继而把视角引向主题——饱满华实。本诗对陆机其人影响最深的部分就在此——向世人证明着才华、坚韧、节操、德行等陆机一生的不懈追求。它正是通过陆机园中最为可人的葵花的描绘而流露出的希望和决心——要为世间留下一些美好而实在的东西来!从这种角度讲这首诗实际上也是陆机用以自励的一副人生之画!
人生一世有如草木一秋,虽有生死之别,却无高低贵贱之分。人的一生应当像园中的葵花一样有所作为才是最重要的!这是陆机在诗中表达出的一个重要观点。他以园葵自喻,园葵“朝荣”、“夕颖”的繁荣景象正是他内心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的反映。他以园葵为美为贵的美好形象体现了对生活的美好理想和高尚的人生追求。“素蕤”一词寄托了诗人内心的希望与追求:“高墉有德,晚荣有其实。”——生命的过程正是得之于生命最终归宿的惠赐和恩泽。从而提醒人们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时刻去成就一些美好的东西。正如中国画艺术上以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为高远一样,陆机在诗中表达的也是这种人生至高至美的追求!
“丰条并春盛,落叶后秋衰。”这是对生命过程衰亡过程的描绘与思考。“生命是美丽的!”——这是陆机对生命的颂歌!“晚凋福”,是诗人对生命中晚秋季节的礼赞!人生中没有晚秋,人们也许会失去许多美好的东西;但若没有早秀的青春年华的铺垫和不懈追求的精神状态,人们也很难在生命的晚秋季节结出果实来!因此,“忘此孤生悲”,正是诗人对早秀和晚秋美好未来的向往和追求!
在陆机的这许多寓意的层叠递进的陈述里(诚然大部分是没有一点清晰生命目标而又迷惑却又哀而不怨心态的人一切唯哀情的消极的作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表现特点)展露着他思致的深沉和他的生涯历经了沉沉浮浮却又日渐洞明继而无比平静的时候(从中产生的当然是得到历练的老人的文气和那种经历世事又超脱一切后的悠然与闲适)才能得以成就的艺术品。“悠然见南山”那是有一种生命的境地留存其间才可以品味的生命的最高境界之一——此时的生命和生命的一切意义皆在于此!所以,《园葵》不是诗人的“有所为而作”之作;而是他“有所不为”而作的作品!“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正是这种精神境界的最高体现!它也正是中国文人精神世界的一种最高境界的体现!
此诗的语言朴素自然、清新明朗是其一大特点;同时又多处运用对偶、拟人等手法展示植物的心理感受以融情于景等等……却也有缺点,文字简洁的单调之中见意繁义尽言出无尽之深的余意竟是那么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