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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张耒
柯市渔樵暮,游人落落稀。
肩禾新获野,炷火欲鸣机。
草木经寒雨,川原淡夕晖。
北归吾敢必,身世正多违。
《秋日游柯市》现代文译文:
暮色笼罩柯市的渔樵人家, 游人三三两两愈见稀少。 农人肩扛新收的稻禾走过田野, 炊烟升起,织机将鸣未鸣。 草木浸润着寒凉的秋雨, 山川原野浸染着浅淡的夕照。 北归之路我岂敢断言必达? 此生际遇本就充满错迕。
赏析:
这首五律以白描手法勾勒出宋代乡村秋暮图景,展现了诗人"自然有味"的诗学主张。全篇通过三个层次渐次展开:
首联以"暮"字定调,渔樵与稀疏游人构成静态画面,暗示市集的萧条。一个"落落"叠词,既状人影稀疏,又暗含诗人孤寂心境。
颔联转入动态描写,"肩禾"与"炷火"两个特写镜头极具生活质感。"欲鸣机"的拟人化处理尤为精妙,将织机将动未动的瞬间凝固,传递出黄昏特有的慵懒氛围。
颈联转向自然景观描写,"寒雨"与"夕晖"的冷暖色调对冲,草木的湿润与川原的苍茫形成质感对比。尾联突然转入身世之叹,前六句的客观描绘在此获得情感投射,北归的不确定性("敢必")与现实的错位感("多违")形成张力,使全诗在恬淡中见深沉。
诗人此作典型体现了宋诗"以俗为雅"的特点,将渔樵、织机等日常意象入诗,又在结句注入士人特有的身世之感。诗中"寒雨"与"夕晖"的意象组合,后来被陆游"小楼一夜听春雨"等名句所承袭,可见其艺术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