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宋] 吴文英
西子西湖，赋情合载鸱夷棹。断桥直去是孤山，应为梅花到。几度吟昏醉晓。背东风、偷闲斗草。乱鸦啼后，解佩归来，春怀多少。
千里婵娟，茂园今夜同清照。樱脂茸唾听吟诗，争似还家好。昵昵西窗语笑。凤云深、琼箫缥缈。愿春如旧，柳带同心，花枝压帽。
词中孤山：诗人《烛影摇红》中的缺席与在场
"西子西湖，赋情合载鸱夷棹。"开篇便是一幅江南水墨。诗人笔下的西湖，不是游人如织的盛景，而是承载着范蠡泛舟隐逸之思的精神场域。"鸱夷棹"这一典故的运用，将眼前的湖光山色与历史深处的隐逸情怀叠印在一起，为全词奠定了疏离现世的情感基调。
"断桥直去是孤山，应为梅花到。"词人目光从断桥延伸至孤山，思绪却已飞向那片梅林。这里的"应为"二字极妙，既是揣测友人毛荷塘的行踪，又透露出自己对孤山梅花的深切向往。地理上的孤山在词中转化为精神上的寄托，成为仕途羁绊中一片纯净的向往之地。
"几度吟昏醉晓。背东风、偷闲斗草。"这两句勾勒出一幅文人雅集图。但"背东风"三字暗含机锋——表面是描写背对春风嬉戏的闲适，实则暗示与主流价值的疏离姿态。"偷闲"二字更点明这种雅趣在宦海生涯中的珍贵与不易。
下阕"千里婵娟，茂园今夜同清照"转入对友人生日的遥思。词人想象毛荷塘在京城茂园的夜晚，与自己共对一轮明月。"樱脂茸唾听吟诗"的香艳场景，实则是为了衬托"争似还家好"的归思。这种对比手法，使"家"的概念超越了地理意义，成为精神归宿的象征。
"昵昵西窗语笑。凤云深、琼箫缥缈。"词人进一步悬想友人归家后的温馨场景。西窗夜话的亲密，凤云琼箫的幽远，构成一幅理想生活的画卷。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美好场景都存在于想象中，现实却是友人"留京不归"，这种缺席与在场的交织，强化了词作的抒情张力。
末句"愿春如旧，柳带同心，花枝压帽"以三个春日意象作结。"柳带同心"既是对友情的喻示，也暗含对归隐生活的期盼；"花枝压帽"则化用杜甫"花枝欲动春风寒"句意，表达对自在生活的向往。三个愿望层层递进，将全词的情感推向高潮。
这首《烛影摇红》最动人处，在于其构建了一个精神上的"孤山"。友人虽未归，但通过词人的想象与书写，那个充满梅花、雅集与温馨家宅的理想世界已然在场。诗人以文字的力量，让缺席者成为永恒的精神在场者，这正是宋代文人词最深邃的魅力所在。宦海浮沉中的他们，在词中构筑着自己的精神孤山，那里有梅花的清韵，有西窗的私语，有不被世俗沾染的一片冰心。
微信扫一扫
吴文英诗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