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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宋之问
晨登歇马岭,遥望伏牛山。
孤出群峰首,熊熊元气间。
太和亦崔嵬,石扇横闪倏。
细岑互攒倚,浮巘竞奔蹙。
白云遥入怀,青霭近可掬。
徒寻灵异迹,周顾惬心目。
晨拂鸟路行,暮投人烟宿。
粳稻远弥秀,栗芋秋新熟。
石髓非一岩,药苗乃万族。
间关踏云雨,缭绕缘水木。
西见商山芝,南到楚乡竹。
楚竹幽且深,半杂枫香林。
浩歌清潭曲,寄尔桃源心。
《云岚深处的诗意栖居——诗人<游陆浑南山>新解》
这首纪游长诗展现了诗人山水诗创作的独特艺术境界。诗人以"歇马岭—枫香林"的游踪为经,以"晨登—暮投"的时间为纬,在时空交织中构建出一个元气淋漓的山水世界。
开篇"孤出群峰首"的伏牛山形象,以"熊熊元气"的独特审美,突破了六朝山水诗的精致范式。诗中"石扇横闪倏"的险峻、"浮巘竞奔蹙"的动态、"白云入怀"的亲近感,共同构成了具有盛唐气象的山水意境。诗人将道教"太和"理念融入山水描写,使自然景观获得了一种形而上的哲学意味。
中段"粳稻远弥秀"的田园风光与"药苗乃万族"的深山奇观形成鲜明对照,展现了诗人对隐逸生活的双重想象。"间关踏云雨"的艰辛与"缭绕缘水木"的幽趣相得益彰,暗示着精神追寻的曲折历程。
结尾处"楚竹幽且深"的意境营造尤为精妙,竹影与枫香构成的光影交响,引发出"浩歌清潭曲"的审美高潮。最后"寄尔桃源心"的点题,将个人游历升华为对理想精神家园的集体追寻,体现了初唐向盛唐过渡时期文人的典型心态。
此诗在艺术上融合了谢灵运的工笔写实与陶渊明的写意传神,其"白云遥入怀,青霭近可掬"的描写,既得山水真趣,又见诗人胸次,标志着唐代山水诗走向成熟的过渡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