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张炎
几番问竹平安,雁书不尽相思字。篱根半树,村深孤艇,阑干屡倚。远草兼云,冻河胶雪,此时行李。望去程无数,并州回首,还又渡、桑乾水。
笑我曾游万里。甚匆匆、便成归计。江空岁晚,栖迟犹在,吴头楚尾。疏柳经寒,断槎浮月,依然憔悴。待相逢、说与相思,想亦在、相思里。
这首《水龙吟·寄袁竹初》以寒冬凄迷的景况起兴,运用水阔山长、雁字信稀点出大江彼端。想到江南来日旅程之长及从别后久不相见的苦况,心底蕴蓄的悲感和苍凉溢于词端。下面是翻译赏析。
作者连着问了几次“竹安好?”只觉得把一肚子怅惘,半襟离恨,统统倾吐在这几句话里。而这几句话又极空灵自然,语意飘忽,令人读后似有馀不尽之感。
“雁书不尽”四字是点睛之笔,这里说大雁的书信也不能完全表达自己怅怅的离怀和不尽的思念。书信不能尽意,那么人何以堪言?“篱根半树,村深孤艇,”和上片后段:“远草”、“冻河”、“雪”描绘的大雪凄迷的背景合并起来,看来已暗示无限凄楚之感,也不完全象征甲午秋季作者的流寓生涯。“阑干屡倚。蓬松两点眉失。江间云接,人踪独立,(犹旁薄花丛中一丝孤蒂)”,这几句是作者倚栏凝伫、眉宇失色的倦景颓唐的自画像,和上文“屡倚”、“独”字互为呼应。
下阕从对方着笔,想象对方思念自己。“笑我曾游万里。甚匆匆、便成归计”,这是对方即袁竹初先生一方在回忆中刻画自我的。行万里路对于人总说毕竟是极快而舒适的事(下一片的归,似乎有待之事);即使虽有意欲早日回来。终究来去了几许: 致使时候还不满旬日渐胁中!”在这种预期抱憾的心理意识之下转到下半阕;“去程归程路不成漫整如弓”;我是来看人了;又要迟归(今夏尚复如此),想与袁竹初相见时来程的路还很长。设想袁竹初倚闾望候;说山川间阻路途遥远与相思的无尽可想到我也正在怀念之中而无尽思念而终不能见面这也许在我想不到地方都一致之处;“去程归程路”与结句“相思又相思”的回环照应,表现了双方深挚的感情和无穷无尽的相思之苦。
这首词上阕写景为主,通过环境气氛的渲染来烘托人物的情思;下阕以虚写为主,借想象之境以虚景实写来表现作者及对方彼此间深挚的友情;最后惜别、思别相交替写来形成强烈的感情共鸣;含蓄空灵与热烈深挚相统一的境界尽现于眼前,不禁令人低徊不尽耳。
读完这首词以后不禁想到我国文学固有的一向强调意境与人格美的表现之倾向。即诗文要合诗意入神,不能只是单纯地描绘生活现象本身或抒发个人情感。作者的这首词不正是在这些方面做得最好吗?当然应该说是具有民族特点的一个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