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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慢·几临流送远》宋吴文英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宋] 吴文英

《木兰花慢·几临流送远》原文

几临流送远,渐荒落、旧邮亭。

念西子初来,当时望眼,啼雨难晴。

娉婷。

素亭共载,到越吟、翻调倚吴声。

得意东风去棹,怎怜会重离轻。

云零。

梦绕浮觞,流水畔、叙幽情。

恨赋笔分携,江山委秀,桃李荒荆。

经行。

问春在否,过汀洲、暗忆百花名。

莺缕争堪细折,御黄堤上重盟。

现代文赏析、翻译

这首《木兰花慢》,当作于春暮,想必当时的繁花依旧开合相伴吧?不是最喜欢凝思明月曾堕绛台旧约白芷之类致冤的情恋中,而是更倾心于那风华正茂的青春,和那些共载一亭的欢笑。

“几临流送远,渐荒落、旧邮亭。”起笔用流水送远,引出对旧邮亭的追忆,也暗指分别之后女子的音讯杳然,此时女子恐怕已是憔悴荒落了吧?想起她当初来到此地的时候,泪眼迷茫眺望天际,雨声像啼哭一般令人难以平静。当初这里有过娉婷雅韵,有过你侬我侬。谁知“得意东风去棹”,竟然就这般地负心离去,何曾“怜我重离轻”那般泪雨滂沱,情深一诺!

上片西子、白芷等似指所恋之人,她并非绝代佳人,故以西子喻指。此即“流香竟体”一类巧思。

“云零”三句,紧承前意,更进一步写女子与词人离别之后相思无益的痛苦。这一段可说是此词的序曲。流水送远,亭台荒落,旧景依然,故人已杳。独立水边,暗自哀怜,走过的只是这流水般怀人的日子。这里化用“流水落花春去也”这一老典却新意天然。“香径无迹满”五字宕开一笔,表现此处词人物是人非的心境。“梦绕浮觞”,遂从落寞处解脱梦魂的牵萦,“芳茵绝胜梦成烟影”,带有极大的温柔妩媚,这些不可及的美好追忆岁月片段都会串在一起回响于心扉之间吧。如泉涌一样的生活画面全都归到了身后:寂寞、消褪。“絮抛宫缕堆深剪”进一步披露环境的多尘埃,“冰饮移春赛烛照浅浅”,充满了人走茶凉凄清和缕缕的年轮般的人生叹喟,“惜觉(一作取)牡丹呈艳敌未妍。”就让惜芳恨芳把岁月全葬送吧!歇拍这一叠印着凄楚酸楚和忧伤叹息的情感凝结成的意蕴深沉的画面强烈地传达出词人的愁绪余悸!

换头应景,“云零”,正是“天正下雨”的时候。“烟江”即是雨中的江面,“空翠烟霏”将景与情都写到了位。“问春在否”,如问他人,实乃自问。这“春”字兼包了那女子和春花一样美好的年华,还有那消逝不返的年华里的一切希望和梦想。“过汀洲、暗忆百花名”,从眼前景物联想到人事的变迁,徒唤奈何而已。“莺缕争堪细折”承接“汀洲”,又出新意。谓当此花开时节,引起黄莺欢叫于枝头,真是折花太瘦损也!以寄取离人之憾!

此词虽为改琦体(清初改琦善绘人物,多以粉彩烘染为工),然笔致细秀,颇似其人。其下笔之重侧者当为宋词中别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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