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吴文英
六铢衣细,一叶舟轻,黄芦堪笑浮槎。
何处汀洲,云澜锦浪无涯。
秋姿澹凝水色,艳真香、不染春华。
笑归去,傍金波开户,翠屋为家。
回施红妆青镜,与一川平绿,五月晴霞。
?玉杯中,西风不到窗纱。
端的旧莲深薏,料采菱、新曲羞夸。
秋潋滟,对年年、人胜似花。
声声慢·六铢衣细
六铢衣细,一叶舟轻,黄芦堪笑浮槎。何处汀洲,云澜锦浪无涯。秋姿澹凝水色,艳真香、不染春华。笑归去,傍金波开户,翠屋为家。
回思红妆青镜,看一川平绿,五月晴霞。玉杯中,西风不到窗纱。端的是旧莲深薏,采菱人、新曲羞夸。尽秋艳,似人人、不老韶华。
古时文人雅士喜结庐山旁,以示清高。然而宋代的吴文英此时却以词笔描绘了闺中佳人的闺怨之思,这首词写闺思,情思宛转,意蕴深长。
上片以白描的手法描绘了一位乘舟女子倚门盼望情人的归来的情景。开篇“六铢衣细,一叶舟轻,黄芦堪笑浮槎。”即以“六铢”言衣之轻薄,以“一叶”指舟之轻小,前两句是说女子身着轻细的衣裳,独坐舟中;后两句以“黄芦堪笑”反衬其苦闷无聊。“何处汀洲,云澜锦浪无涯”言突然发现水洲之上有一片白浪如锦。无边浪涛,好端端一个闺中女子为何却突然笑起来呢?接着“秋姿澹凝水色,艳姿真、不染春华”两句作出了解答:原来那秋天的水色是那样的清静明澈,不带一点尘埃,而那位女子的姿色艳美纯洁,如出水芙蓉、不沾染一点俗尘。“笑归去”三句是这位女子满怀喜悦地回到家中,倚着窗户门楣盼望情人归来的生动写照。“傍金波开户”,是女子开门见喜的情景,“翠屋为家”,点明女子的居所为翠瓦红墙的精致小屋。
下片回忆往昔两地相思的情景。“回思”三句是说女子回想从前在镜中看到自己满面愁容的情状,面对绿水碧野却无心去游赏,五月的晴天也如同绮艳的春日一般。这里连用三个比喻:以“平绿”比丈夫未归前的闺中生活平静单调;以“五月晴霞”比自己的心情一直处于苦闷闲愁之中;以“玉杯”比丈夫寄赠的玉兔杯。“西风不到窗纱”二句是说西风吹不到她的窗外来,她的脸上也无须涂上胭脂香泽。这里是以“端的旧莲深薏”暗喻自己内心空自思念丈夫的痛苦。这里只说“端的”,但读者已可知道这女子满心都是相思之苦了。“采菱人、新曲羞夸”,则是写女子在听了旧时的歌曲之后引起的内心的喜悦和自慰。“秋潋滟”三句是说女子想象着明年此时相聚的欢乐。“人胜似花”,是说丈夫像花一样美丽。
这首词写闺怨之情,但通篇不直接点明人物姓名和身份,而是通过生动画面和人物心理、动作、神态的描写来表现人物的思想感情。词中刻画了一位望夫归来的思妇形象。其相思之苦与闲愁之深极富感染力。全词笔触轻灵尖细又给人丰富联想的意境探美宋词中还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