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张羽
衰杨夹高防,北风暮飕珝。
道逢长老问,答言是邗沟。
相传开凿初,民劳天为愁。
至今浊河底,时见白髑髅。
陆通梁宋郊,水漕荆吴舟。
渠成万世利,虑始难为谋。
至今南北交,此土为名州。
飞阁跨通波,张幄如云浮。
忆昨少年日,宝马珊瑚钩。
经过剧辛辈,结托金张俦。
醉月琼花视,征歌明月楼。
罗绮朝还暮,笙竽春复秋。
繁华逐逝水,一往不可留。
向来歌舞地,茫然狐兔丘。
家老无儿孙,杖棰驱羊牛。
少小心尚尔,不知今白头。
欲从乱离说,恐予增离忧。
长揖分袂去,零泪如丝流。
纪行十首 邗沟
张羽
衰杨夹道高防,北风暮飕珝。
道逢长老问,此是邗沟处。
相传开凿初,万世济苍生。
金汤誓班班,狐兔空华轩。
隋帝骨已腐,唯馀泗与淮。
辇土筑城墙,居然表威扬。
民思周召力,仍继夫差想。
钱塘雁下渚,旧是珠宫处。
遗基尚磊落,百战风烟孤。
北望齐鲁郊,中原阻鲸鲵。
如何此一方,独免兵戈殃。
行行重行行,旧人空不归。
萧萧华发影,黯黯青云思。
凄风入古道,扬尘起衰绮。
回首昔年游,山河入愁思。
我欲赋芜城,芜城正萧索。
乱离既如此,歌舞安所托。
长歌欲何言,江阔风又薄。
临风三叹息,泪下沾襟袖。
这是一首写战争的诗,是一首旧人今何在的咏史之作。它感情真挚而深切。“我欲赋芜城,芜城正萧索”,正因为芜城的萧索,触动了诗人的情思,才引出了下面的沉痛的咏叹。不过,诗人用他的诗才和激情并未把这种伤感的情绪仅仅停留在芜城上,而是从这里向四处弥漫开来,扩展到整个动乱时代,借以写出了更广阔的时代内容。“乱离既如此,歌舞安所托?”这是时代的声音。从这首诗里我们也能看到张羽关注现实、关心人民疾苦的一面。但是诗人没有逃开吟咏历史的狭隘性,同时也要看到作者个人的忧伤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与少年时的奢华、繁花似锦的快乐比较而言,他对中年之后的南北更迭的感叹带有太多的无常感和颓唐之痛;在他的回忆里时常泛起人生的无可奈何与大悲苦来,“忆昨”、“向来”等等的反复出现就是明证。这种情绪在诗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艺术表现上,张羽很善于用细节描写来表达情感。“衰杨夹道高防”,“北风暮飕珝”,杨树在北风中摇摆的衰弱之态透露出诗人对时局的忧虑;“道逢长老问,答言是邗沟”,一个细节点出了时代变迁之快、沧桑之感;而“遗基尚磊落,百战风烟孤”,则把战争留下的痕迹与战争的烟云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这些细节描写都为表达诗人的情感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总体来说,这首诗应算是张羽比较优秀的一首诗作。赏析这首诗需要有两个方面值得注意:一是作者的生平经历和生活背景对他的创作的影响;二是他的创作手法的特点和他所处的时代对他在艺术表现上的限制和影响。一、 张羽生活的时代及其创作风格张羽(1398—1464),字来仪,更字鹤天,号东皋子,后更名一冲、无异,扬州府清江人(今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他是明代著名的诗人和书法家,善书画,名满天下。他一生官职不高,却颇具文名。《明史》称他“善书画,兼草玄。其诗清新警拔”。他的诗歌以七言歌行体为主,“以才情见长”,具有“清新警拔之致”(《明史·文苑传》)。二、 张羽的创作手法及其局限性在张羽的诗歌中,“咏史”一类作品较多。《纪行十首》就是其中的一首代表作。《纪行十首 邗沟》是作者借咏邗沟兴亡抒发个人情感的作品。从创作手法上看,张羽善于以细节描写来表达情感。如诗中的“衰杨夹道高防”,“北风暮飕珝”,杨树在北风中摇摆的衰弱之态让人联想到世事的无常与无奈;“道逢长老问,答言是邗沟”,一个细节点出了时代变迁之快、沧桑之感等等这些细节描写都为表达诗人内心感受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纪行十首 邗沟》并不足以表明他的咏史手法的优势与独到之处;同一历史事件的古迹的具体刻画恰恰证明了此道的确可为他所在的朝代的局限性和一时之所急需和掌控之痛的实在状态分不开的确大有指点迷绝于滔滔滥吹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