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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误》清洪亮吉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清] 洪亮吉

《陛下误》原文

由畿尉,擢言路。

如何新进臣,敢说陛下误。

文章一代推中唐,柳韩元白各擅场,品端终属两侍郎。

现代文赏析、翻译

陛下误

清 洪亮吉

由畿尉擢言路,如何新进臣,敢说陛下误。

文章一代推中唐,柳韩元白各擅场,品端终属两侍郎。

这是一首讽喻诗。作者洪亮吉,清代阳湖人,字君直,号北江,乾隆五十五年进士。由畿辅通判升任御史,直言敢谏,是清朝后期有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他以韩愈自况,很欣赏“元白诗派”的风格,尤其是品行端正的杜甫等人在评价自己所崇拜的人物后对其人从旁给予鼓励的态度和氛围。“误”对朝廷的大好文风毫无愧意之情顿然而出,真让人感慨不已!“由畿尉擢言路”交代了诗人从微职而骤升;“如何新进臣,敢说陛下误”说明作者以“新进臣”自诩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胆识;“文章一代推中唐”则以韩愈、柳宗元和韩、柳文风并称的元白自况;“品端终属两侍郎”则是对杜甫的赞美。此诗表面上是说臣子对朝政的忠告,实则是借此发挥,抒发自己的抱负。

首句“由畿尉擢言路”是写诗人由畿辅通判一跃而为言官。“畿尉”是唐代京兆府所属的一个通判,职位很低,却最接近朝廷。清代京畿地区不设府,但仍有通判。“擢言路”是说他由低级官员一下子提升到言路。“如何新进臣,敢说陛下误。”这一句陡然转笔,尖锐讥讽。在清代二百余年间,“新进臣”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新进”是明清时对年轻人或新生事物的代称,“新进臣”显然指自己是一位年方四十而尚年幼的青年官员。这样一位青年臣僚竟敢指斥皇帝“误”,这在以“家天下”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下是不可想象的!这是有如杜甫诗句“尔何化鲸鲵,不反常伏匿”,直接批评天子的了!看来这首诗大有深意:是慨叹自己在政坛上“白首还科举”(清陈文述),耿耿孤忠仍在啊!虽然品阶微末而忠节不凡;但这却是无法容忍的了。正因为有这样的可叹可佩之举,“文运昌明”的象征——“文章一代推中唐”,才成为可能。

柳宗元、韩愈是唐代古文运动的领袖,元稹、白居易则是唐代诗歌的主流人物。作者以柳、韩并称,元、白并举,说明他是以古文家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以中唐文运为一代之雄作为己任,是再谦虚不过了;以诗文而言,他是“大匠诲人必以规矩”,按规矩出活儿来;以人品而言,他则是以天下为己任而躬行实践的典范。就清代来说,他的诗文观在当时有其典型意义。然而他的抱负最终成了可叹可佩之举,其原因就在他未能彻底摆脱“得君行道”的传统文人的政治理想的束缚。“品端终属两侍郎”,又从正面赞美了左宗棠、曾国藩两位侍郎品端行正;而对腐败透顶的朝廷则不抱任何幻想。从字面上看是“谀辞”,而其深层的含义则是:既不满于清廷的腐败政治;又自愧未逮而自叹弗如;更是对自己以天下为己任而壮志未酬的无限感慨!这也就使全诗的思想意义更加深刻而耐人寻味了。

清人吴乔《围炉诗话》说:“诗人之言,如长江大河,一泻数千里。观其吞吐含吐变化,令人气度亦开展。”对照此语来看这首诗便可领略其气韵之美;以及把满腹经纶和胸中感慨喷薄而出的那种不可遏制的抒情效果。这就是说全诗洋溢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气势。这首诗从愤而直谏到柔中带刚而又不失谦逊和蔼,这正是《陛下误》一诗感人至深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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