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丘崈
【以自见云】雨趁轻寒,风作秋声,燕归雁来。动天涯羁思,登山临水,惊心节物,极目烟埃。客里逢君,才同一笑,何遽言归如此哉。别离久,算不应兴尽,却棹船回。
主人下榻高斋。更点检笙歌频宴开。便留连不到,迎春见柳,也须小驻,度腊观梅。花上盈盈,闺中脉脉,应念胡麻正好栽。从教去,正危阑望断,小倚徘徊。
沁园春·以自见云雨趁轻寒
雨趁轻寒,风作秋声,燕归雁来。动天涯羁思,登山临水,惊心节物,极目烟埃。客里逢君,才同一笑,何遽言归如此哉。别离久,算不应兴尽,却棹船回。
主人下榻高斋。更点检笙歌频宴开。便留连不到,迎春见柳,也须小驻,度腊观梅。花上盈盈,闺中脉脉,应念胡麻正好栽。从教去,正危阑望断,小倚徘徊。
这是丘崈词中写归隐题材的一首。此词题为“以自见云雨趁轻寒”等字样点出,有双关意蕴。“云雨”在此除了字面的含意之外,还暗指隐约的归期。“趁轻寒”虽不若“寻芳”之类含有春意,但也不乏出门远行的乐趣。开篇三句将这种生活感受推出:细雨随着轻寒降临人间,萧萧秋风送来秋声,燕子归来大雁北去,三种有季节特征的物象,给人以时光流转之感。接着“动”字妙不胜收,展示出游子闻秋声而动乡关之思。一个“动”字带出了许多思绪和感慨,词笔颇有“顺流直下”之妙。“动天涯羁思”之后从词的中心凝视遥远的故乡,纵目望去所见到的又是什么样的景况呢?上下四望唯见千里风烟蒙昧之中。风烟迷蒙当然是由天色早暮造成的。可推知远方的家乡也是那般荒寒寥静。歇拍含意深婉:既表现了游子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又暗含了对国事的忧患之意。
上片由自然入人事,下片则归到当前自己与友人的交往。临流一送友人的小舟,“别离久”三字承上片而来,“久”字已暗含着悲欢离合的无奈之情。“算不应”是设想对方的心理活动。“何遽言归”以反问作答:“他怎么也应该多留几天才回去呀!”原来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回程。“以自见云雨趁轻寒”之前,所强调的还只是正欲早日回家;待到细雨飘来时分就该整装归去了!他可能也会想起和同游者一起去看风景、赏花、登高楼、醉饮等乐事。但他毕竟要走了!离别是双方都不免要伤感的。“别离久”两句既表现了双方对重逢的喜悦(久别重逢),又流露出双方对别离的愁绪(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正是词旨之所在。“主人下榻高斋”两句写高阁主人殷勤相留、侑酒酬唱之事。“下榻”用公孙大娘招待李白的典故。把对方留于高斋中宴饮,“点检笙歌”“频宴开”,语虽侈陈,却将词人情好融于一片笙歌之中。“留连不到”明言主人留友人之意。“迎春见柳”等句意在说春天也不得不为离恨所阻隔了。“度腊观梅”则是设想归途中与同游者探梅之乐。总之,“频宴开”“小驻”,归期似乎是遥遥无期了。结拍三句,先以“花上盈盈”“闺中脉脉”泛写对方情态之美和怀思之深,然后用“应念胡麻正好栽”反从反面设想归家后的温馨生活与当前处境之不同。花上盈盈含苞待放之花蕾是否会想:“正是种芝麻的时候了!胡麻好栽在园田边地畔。”
这盈盈花蕾似含情之状正是词人自己心境的写照。闺中脉脉含情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应”字极有韵味:盈盈想栽胡麻,似是设想之辞,却极有情致;它一方面表现了游子对家中的温馨生活的眷恋之情,另一方面又表明对方思子怀乡之情已极炽烈;她无法弃怀去之也只好遐想连篇了。细味“从教去”三字方知结得蕴藉含蓄:临去秋波那一转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闺人“既折随郎”、“弃掷还差两相底”(杜牧《游仙寺》诗)的深深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