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柳永
花谢水流倏忽,嗟年少光阴。有天然、蕙质兰心。美韶容、何啻值千金。便因甚、翠弱红衰,缠绵香体,都不胜任。算神仙、五色灵丹无验,中路委瓶簪。
人悄悄,夜沈沈。闭香闺、永弃鸳衾。想娇魂媚魄非远,纵洪都方士也难寻。最苦是、好景良天,尊前歌笑,空想遗音。望断处,杳杳巫峰十二,千古暮云深。
《离殇:诗人词中的生命挽歌与永恒追忆》
这首《离别难》是诗人为悼念早逝佳人所作的泣血之作,以花谢水流起兴,铺陈出一幅青春凋零的凄美长卷。词人运用"蕙质兰心"与"美韶容"的意象叠加,构建起一个集自然灵秀与人间绝色于一身的完美形象,而"何啻值千金"的感叹,更将这种美好推向了世俗价值难以衡量的高度。
下阕"翠弱红衰"的转折堪称惊心动魄,诗人以拟物手法将佳人比作不堪风雨的娇花,连用"缠绵香体"、"都不胜任"等矛盾修辞,凸显生命脆弱与美丽消逝的残酷反差。"五色灵丹无验"的绝望呐喊,既是对道家长生传说的否定,更是对生命规律的悲怆体认。那个委弃于途的"瓶簪",成为物质世界留不住精神美好的永恒隐喻。
夜寂人静的描写中,"永弃鸳衾"四字力透纸背,昔日欢爱已成永诀。"洪都方士"的典故运用精妙,即便是能招魂的方术大家,也寻不回逝去的芳魂,这种超越生死的绝望,比李商隐"海外徒闻更九州"的怅惘更为彻骨。结尾"巫峰十二"的缥缈远景,将个人的悲痛升华为对永恒孤独的哲学思考,暮云深处的苍茫意境,恰似词人望断天涯的绵长哀思。
现代文译文: 春花凋零溪水奔流转瞬即逝,可叹青春岁月如此匆匆。她天生怀着兰蕙般的高洁品性,美丽的容颜又何止价值千金。却为何这般早逝,让那翠叶般柔弱的身体,红花般娇艳的姿容,连同缠绵的体香,都无力延续生命。就算是神仙炼制的五色仙丹也无济于事,中途便遗落了妆奁玉簪。
人声寂静,夜色深沉。紧闭的香闺永远失去了主人,鸳鸯绣被再无人共眠。想来她娇媚的魂魄并未远去,但即便是洪都那位能招魂的方士也难以寻觅。最令人痛心的是,每当良辰美景当前,酒宴间的欢歌笑语里,只能空自追忆她留下的声音。极目远望之处,唯有那十二座缥缈的巫山群峰,笼罩在千年不散的沉沉暮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