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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柳永
厌厌夜饮平阳第。
添银烛、旋呼佳丽。
巧笑难禁,艳歌无间声相继。
准拟幕天席地。
金蕉叶泛金波齐,未更阑、已尽狂醉。
就中有个风流,暗向灯光底,恼遍两行珠翠。
醉眼迷离处,谁解风流意
诗人笔下的夜宴,从来不是简单的觥筹交错。《金蕉叶》一词,以"厌厌"二字开篇,便为这场平阳第中的夜饮定下了基调——这不是欢愉的畅饮,而是带着倦意的沉溺。银烛高烧,佳丽环侍,巧笑与艳歌交织成一片迷离的声浪。词人身处其中,却早已"准拟幕天席地",准备在这放纵中醉卧天地。
"金蕉叶泛金波齐"的意象尤为精妙。蕉叶杯中的酒波与烛光相映,恍若金色的涟漪荡漾。这金色既是物质的奢华,更是精神迷醉的具象化呈现。词人未等夜深,便已"尽狂醉",这种迫不及待的沉醉,暗示着某种急于逃避现实的心理状态。
全词最耐人寻味的是结尾处的转折:"就中有个风流,暗向灯光底,恼遍两行珠翠。"在众人都沉浸于狂欢时,唯有一人保持着清醒的风流姿态。这个"风流"身影在灯光暗处若隐若现,他的存在却扰乱了满座珠翠佳丽的心绪。这是诗人词中常见的自我投射——他永远是宴席中最清醒的醉客,在纵情声色时仍保持着文人的敏感与疏离。
诗人将宋代市井宴饮的场景描绘得如此鲜活,却又在繁华中暗藏寂寞。金蕉叶中的酒波,映照出的不仅是烛光摇曳,更是一个风流才子在世俗欢愉与精神孤独间的徘徊身影。这种矛盾的张力,正是诗人词作最动人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