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刘驾
澄流可濯缨,严子但垂纶。
孤坐九层石,远笑清渭滨。
潜龙飞上天,四海岂无云。
清气不零雨,安使洗尘氛。
我来吟高风,仿佛见斯人。
江月尚皎皎,江石亦磷磷。
如何台下路,明日又迷津。
唐诗中述古抒怀的作品不胜枚举,这其中也包含了不少古今思古之作,这类诗的特点是对往事的无限怀念与古人何在的惆怅,难免会造成古今时空切换的刹那眩晕。对于读古诗的读者来说,每当思古怀人之际,很容易地会把联想的范围展开,随时进行更迭对象间的互动联想,在这诗所及的对象与昔时的有关内容展开跨时空的链接。就如这首刘驾的《钓台怀古》,结合时代背景及诗文内容来看,作者主要通过吊古来抒发了他对历史变迁的感慨和对贤者高洁品格的敬仰。
现代文译文如下:清澈的河流可以濯足,严子陵只在这里垂钓。我孤独地坐在九层石上,嘲笑那在清渭河畔垂钓的姜尚。像那潜伏深水的蛟龙飞腾上天,天下难道就没有云吗?清新之气不带来雨,又怎么能够洗涤雾霭与污尘呢?我来这里吟诵那高风之辞,仿佛见到了严子陵这个人。江上月光依然皎洁,江上石影依然斑驳。为什么钓台之下的小路,明日又要淹没在迷津之中呢?
首联以“澄流”自况,并以“濯缨”表明自己处世之态度。“严子但垂纶”一句则是对严光垂钓的赞美。“孤坐”句写自己独坐钓台,有超然物外之概。“远笑”句实为反语,也表示了鄙夷之意。接着的两联实为发问之辞,表面上是诘问天地间诸龙,实际上是在对社会现象的不满发泄。“清气”一联正是承接上面一联的愤激之语而下的感慨之语。“潜龙飞上天”在这里是个比喻,实际意指贤人或者有才华的人。刘驾这里对贤者出世前后的心态变化也表示了赞赏。最后两联写作者即景抒情,抒发古今兴亡之意。“斯人”即指严子陵。“江月”一联是写景,也是抒情。
这首诗语言质朴而含蓄,情感表达委婉而深沉。诗中既有作者自身的感慨,也有对社会现象的不满发泄。整体来看,这首诗无论从遣词造句方面来看,还是从艺术表现手法方面来看,都体现了唐人诗风的魅力。此外这首诗前后照应,起承转合,显得浑然一体,可见作者构思之巧妙。
怀古其实也是在今与古之间展开的一场游戏。这场游戏可以穿越时空,展开无限联想;也可以在对象间不断切换并展开互渗与互动;还可以在对象与非对象间展开的瞬间眩晕等等。这些其实都是一种审美心理活动。在刘驾的这首《钓台怀古》中,我们看到了今与古之间的审美张力以及审美距离所带来的审美快感。这也许就是我们在阅读此类作品时应该有的开阔视野和灵活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