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孙光宪
古台平,芳草远,馆娃宫外春深。
翠黛空留千载恨,教人何处相寻。
绮罗无复当时事,露花点滴香泪。
惆怅遥天横渌水,鸳鸯对对飞起。
渚莲枯,宫树老,长洲废苑萧条。
想像玉人空处所,月明独上溪桥。
经春初败秋风起,红兰绿蕙愁死。
一片风流伤心地,魂销目断西子。
古台芳草远,芳草碧色连天,在馆娃宫外的园林里春意盎然。远望去,台馆如平地,只是如今已是春深似海,故而只剩下了那凄凄芳草和永恒的恨意。这样的景况教人到哪里去寻觅踪迹?
当年美人所喜的华美丝绸再也不复存在,只有露水花儿似泪珠儿般地滴落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我惆怅地望着那横亘的绿水,只见一对对鸳鸯在水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那曾经是莲叶与莲花的世界,如今已是荒凉一片。我仿佛看见美人孤独地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那挂在天上的明月。经过了初秋的萧瑟,秋风渐起,枯萎的莲叶在风中摇曳,红兰绿蕙也都愁眉苦脸地枯黄死去。这里是一片令人心碎的伤心之地,我在这西子湾畔目断魂销,寻觅故人的影子。
此词描述馆娃宫遗址的荒凉景色。以鸳鸯、莲、荷、兰等哀怨之语抒写千古恨事,亦寄托了词人满腹牢骚的情思。“红兰绿蕙”以下直到结尾都是凄苦的,表现了园林、景物的荒败与情意的荒残之恨。“魂销目断”亦是王献之的一片荒迭之意景凄然的神情的复制和延伸。小词灵活运用古人之事来发表今日之言,嵌花切贴之言语文字无不相映成趣,词语旋律似悠扬似沉痛把场篇两者美好的意愿得以渲染悼此流传后代之景。全词融情于景,词中一派凄迷景象跃然上口。上片以写景为主,下片以抒情为主。写情则触景生情,即景怀古。馆娃宫遗址一带昔日的绮丽风光,在词中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芳草萋萋,殿树苍苍,那空荡荡的宫苑,亭台池榭,花木园林显得是如此荒寂与凄凉。读者从这种悲怆的气氛中仿佛听到一声声颤痛而悲切的叹息:这旖旎风光的背后却是一个悲惨而伤感的故事。这一切令人产生哀婉动情之思……这首词通过馆娃宫遗址悲凉景色的描写,令人引起历史与现实、情感与理智的激烈交织的联想和思考。又怎能不为之低徊动情呢?清代著名学者王国维评此词云:“骨秀。”实则神秀也。想来他很爱这首小词并欲作摘句笺的一个例子。即是最好的佐证。小令写怀古之情最易也最妙,因为它能从小处入手或触景生情或借物抒情,且能够把昔日的美和现实的悲写得神韵生动形象传神并力求委婉曲折尽致尽意地表达作者的感情和看法即可。此词不愧佳作之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