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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艾性夫
乌桕林头月上弦，黄芦矶下水平天。
十年客路多随雁，一树秋声总是蝉。
江阔乱分渔火细，滩空长漱岸沙圆。
丁宁说与梢人去，若过芝山且系船。
余干问舟
乌桕林头月上弦，黄芦矶下水平天。
客路十年多随雁，一树秋声总是蝉。
江阔乱分渔火细，滩空长漱岸沙圆。
丁宁嘱咐梢人去，若过芝山且泊船。
这是一首记叙诗，记叙了诗人乘船漂泊时在余干江畔所见到的景象以及内心的感受。首句描写乌桕林头上弦月之景，勾勒出天近破晓时的背景；接着写黄芦矶下江水平阔之景，表现出晨曦中江上烟波浩淼的壮阔场面；第三句“客路”承上，“一树”启下，将羁旅漂泊之愁思与秋声蝉鸣之悲境巧妙地融为一体；接下来“江阔”句续写渔人捕鱼夜归，星星点点，在宽阔江面上交织成一幅火树银花般的夜景；“滩空”句又将视角由宽阔渐次收束，移向滩头沙岸，写出沙洲沙滩的轮廓与质感；最后点明对梢人的嘱咐，更让人体味到诗人独处异乡、羁旅漂泊的愁苦之情。全诗将情与景、古与今、江边渔者与羁旅诗人巧妙地融为一体，令人唏嘘不已。
整体来看，全诗如同一个美丽的水墨长卷，层次分明地描绘出余干县治的秋晚江景：圆月渐上、天色微明、滩头岸边等静谧疏落有致的场景细节尽显眼前，再加上晨雾朦胧，更为这场晨曦增添了一种美轮美奂的情致和内涵；加之作者精细工整的对联句型，又把“渔火”“江水”“沙滩”等场景写得生动细腻、空灵清新；整首诗如诗如画，读来让人回味无穷。
而在这幅晨曦画卷中，诗人更是借助丰富的想象与新颖巧妙的构思来传达自己漂泊思乡的情感。“乱分渔火”“长漱岸沙”，渔人捕鱼夜归时的篝火与长江流水共同编织出的是一首平缓流畅而又有生命力的江夜组歌。“嘱咐”“且”等词可见诗人心有挂牵，但也只能在荒野垂钓的老渔民中得到一刻的安慰，一番的谈慰藉吧。再者从另一方面看，“江阔乱分渔火细”也可看做是诗人在孤寂中不忘欣赏夜渔的美丽画面，体现的是一种“落红不是无情草木”的积极乐观情怀。同时“一树秋声总是蝉”又蕴含着诗人艾性夫对自然的无限感慨：金秋季节，风尘仆仆于千里之行中的诗人听到了耳熟能详的秋蝉鸣叫，这些似乎是老树凄凉的独白，蝉的嘶叫与整个秋晚宁静的画面是那样的不协调！人生有时就像这秋风中疲惫不堪的老树一样或像那无休无止的秋蝉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命运或环境的影响！因而它似乎还体现出诗人对不遇于时之人的人性关怀和人文同情！而结尾句“若过芝山且泊船”，从诗意看似乎是诗人宽慰梢人若到芝山处不妨停下系船缆，休息一下；而从全诗整体看诗人是在说：自己漂泊了这么多年了（从嘉靖甲辰到庚辰十年之间），现在只不过是为老朋友送行罢！话中有劝慰之情、相送之意；含而不露、意味悠长。诗人精细地剪裁自然景色以及生活中最为平常的点点滴滴，如同寓景于情、融情于景、情因景生、以情动人罢了！“生活的每一瞬间都是永恒的”（艾略特），艾性夫此诗正是对这一瞬间论断的有力诠释！
总之艾性夫的这首《余干问舟》是一首充满着诗情画意的好诗！读来让人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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