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陈师道
早岁相知晚相识,抵掌回头已陈迹。
万里从军壮此行,一箸鲈鱼留不得。
夜静关山秋月明,莫听岭头流水声。
平世功名须少壮,看君一箭下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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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鄜州关司法
陈师道
早岁相知晚相识,抵掌回头已陈迹。 万里从军壮此行,一箸鲈鱼留不得。 夜静关山秋月明,莫听岭头流水声。 平世功名须少壮,看君一箭下辽城。
这首诗是作者送友人关德和赴鄜州任法曹的赠别之作。送别之作,当以感情真挚为贵,遣词造句既要信手拈来,又要随势生动,还要自然谐韵,美妙动听。好友关德和要赴鄜州赴任了,本来是很令陈师道高兴的事,但陈师道因与政界人物有些隔阂,所以并不想求得法曹一职。可是,由于老母病故,为了奉养亲眷,他不得不违心地作此赠别。所以诗中流露出不满情绪。
首句“早岁相知晚相识”,是写实。“早岁”与“晚”虽不是妙用,却有着鲜明的对比意味。第二句“抵掌回头已陈迹”,“抵掌”有亲切之意,“回头”却又是怆然之辞。说由相知到相识,“抵掌”犹言促膝谈心,“回首”便觉别袂凄怆。“陈迹”则是一别如梦的写照。两句融情于景,用笔简炼而含蓄。
三、四句“万里从军壮此行,一箸鲈鱼留不得”,豪迈之情与悲怆之情交织在一起。说友人此行是“从军壮举”,可见友情之深厚。“一箸鲈鱼留不得”则是设想了别宴后的情景。词人也许是强抑心中的不舍与怀念,也许是黯然神伤之后故作旷达,也许是真是这种境况而无能为力,“留”也徒劳。“留不得”,似乎可以一言而代朋友甘美羹汤的回忆了。这种饱含着深沉酸楚的痛楚和酸楚之后的清醒,对一个文人来说是可贵的。它不是阿谀奉承,而是用一种善意的揶揄鞭策朋友奋进。
五、六句“夜静关山秋月明,莫听岭头流水声”,二句看似写景抒情,但这一动人的“明月”画面其实是借以映衬与折射诗人和友人的内心世界和人格光华。它的要义仍然紧承前两句生发出未了的眷恋、深长的慨叹:虽将别而人犹在,虽说人而情已似古人。“壮此行”、“一箭下辽城”,已足可看出朋友抱负和远大的理想。但他又并非一介武夫、无赖横蛮。所以这送别诗的境界就显得高旷、清丽、潇洒、悲歌。如一副高妙的丹青不知要令人低回留连忘返。那情致是不言而自见的。
末二句“平世功名须少壮,看君一箭下辽城”,诗人谆谆告诫友人不要虚度光阴,不要以刀丛箭还过一生。“平世功名须少壮”二句与前数句形成心照不宣的呼应关系。从章法上看似有前轻后重失衡之弊,但这是依内容决定的表现手法之一。就作者思想倾向而言,他是同情悲叹友人之失意沉沦的。同时,这也包含着对自己遭受压抑而难展鸿图的慨叹。因此这绝句堪称一箭双雕之妙作。
另外值得重视的是词人提出的功名尚未成而需立志抒怀、忧世爱民的进步主题和高远恢宏的人生理想与胸襟,体现出文艺的时代性和社会性的基本内涵,体现出人性光彩和社会意义追求上的高尚品格。正是有此超越局限的认识前提和正确健康的思想主旨(特别是基于正确的史识、世识之上),我们才把《临江仙·夜饮东坡醉书赠妓人》也视为一篇格调昂扬的积极之作。以此相比拟《送鄜州关司法》在格调、意蕴及诗人情操品位方面是有较高艺术价值的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