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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陈师道
急雨打寒窗。雨气侵灯暗壁缸。窗下有人挑锦字，行行。泪湿红绡减旧香。
往事最难忘。更著秋声说断肠。曲渚圆沙风叶底，藏藏。谁使鸳鸯故作双。
南乡子·急雨打寒窗
急雨打寒窗。雨气侵灯暗壁缸。窗下有人挑锦字，行行。泪湿红绡减旧香。
往事最难忘。更著秋声说断肠。曲渚圆沙风叶底，藏藏。谁使鸳鸯故作双。
宋诗的沈郁是公认的，若就作品的创作触发点，倒是有所不同。许多人的感受总是被所见之物或所事触动得悲欣交集。这样的人生、感情也就难免忧思悲绪而不遂意；反映在作品中便常见慨叹低回，一派含蓄。
此词就属此类。陈师道论词主含蓄，不尚直致，善用赋笔，密中见疏，寓曲折之情于一片自然景色之中，使人寻味不尽。他自己的词作也确实是这样。如他的另外两首《南乡子》，就以曲折生新的情思给人以很深的印象。这里所选的便是其中一首。这首词所写的是雨夜怀人之事，而作者却别出蹊径，不落俗套，使词显出一种婉曲回旋、跌宕起伏的表达效果。
“急雨打寒窗”，雨点急骤敲打窗户，与窗外落叶之声相应，是屋内人心情苦闷的触发和象征。“雨气侵灯暗壁缸”，写室内情景：窗下雨气浸润着灯光，照在墙壁缸中，使得灯影暗淡模糊。从室外到室内，暗示着窗外夜色的浓重与室内光色的昏暗，透露出主人公内心的孤寂。“窗下有人挑锦字，行行。泪湿红绡减旧香。”窗下之人正挑灯看写有“锦字”的信笺，一行行读下去，不觉又愁上心头。泪水滴落，沾湿了信笺，使它带上了一阵阵“旧香”。“锦字”用前人故事。前秦时苻坚扣关攻晋，秦主坚妹芳林公主有才貌，自请为质。与晋谢安书信往还间，互诉心曲。后来她预感自己将病死异国他乡，“以红绢作书，报谢万石（即谢安）云云”（见《晋书·载记》）。这“锦字”即指此故事而言。“行行”作“一行行”解，“旧香”常用来形容曾经有过的幸福或感情、生活的温馨已不存在了。这是主人公在寂夜读信时心境的写照。“往事最难忘”，“最难忘”的事就是曾经有过的幸福生活，而“断肠”随着秋声一起哀伤悲痛的心情也正是对往事的追忆中产生的。“曲渚圆沙风叶底，藏藏。”看水中小洲弯曲处被风吹动的荷叶沙沙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一只对鸳鸯偎依作戏的一幕使他深深地怀念、追忆往日的生活——从而破坏了他此刻思忆的沉寂环境，“藏藏”有两重含义：渚处圆沙是说湖里的小洲和圆圆的沙滩隐蔽着鸳鸯在嬉戏；另外也可理解为主人公心中正隐藏着难于对人倾诉的苦闷和悲痛。“谁使鸳鸯故作双”，是他对这一双恩爱伴侣的诘责。正是它们在那里卿卿我我地作戏双双对对地欢腾，打破了周围和内心的寂寞与伤感，也给深夜中孤寂的主人公以刺激和伤害——更引发他愁思哀痛情绪的发作。“故”字中寓有责怪之意。作者曾有《菩萨蛮》一词中说：“新愁易积故人别。”可以参考理解此句含意。词人的内心痛苦、悲愤是被此间一对恩爱伴侣引出的，由此见出它的委婉曲折之处。作者在此主谓之间没有加什么关联词语过渡，感情也不复一波三折变化莫测（上片结尾五句是一个层次），只是于结尾时一句诘问而已，显得很自然的情理相融，而且给人以回味的余地这正可利用前边蓄势之功，它并不是直意实情之言。《蓼园词选》引李易绚语评此词云：“只写情景如画出，情哀景变，言外皆有含蓄。”陈廷焯也说它“清远蕴藉”（《白雨斋词话》）。这样的评价是恰当的。这首词用赋笔直接抒写自己的情感心态、境遇遭遇，虽写景却都是为写人抒情服务；它以曲折生新的情思取胜于人；感情的悲欢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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