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曹勋
客里羁情厌九迁,相逢赖有故人贤。
见贻劳苦平生句,如诵中和乐职篇。
江左风流从昔著,日边事业向来传。
只应好语盈编简,并待秋负送锦笺。
现代文译文:
客居他乡的苦闷让我厌倦了九次升迁,幸亏能与故人贤者相遇相逢。你赠予我辛勤劳苦平生所作的诗句,如同诵读那赞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乐章。江南的风流雅事向来为人们称颂,朝廷事业也向来为人们所传唱。只应将美好的话语充满简册,并等待秋日之时送来华美的诗笺。
赏析:
诗中开首直言由于“羁客”“迁客”的身份,已觉九迁之繁厌。繁忙冗杂、律法仕宦的种种客套迎逢与机械琐碎、达官贵人的献赋谀词已让诗人心力交瘁而乏以为继,外之所困已让诗人情绪消沉,而内之所郁更使诗人精神不振。在仕宦的阶梯上攀爬了半生,奔波劳碌、宦海沉浮的厌倦之感顿涌心头。一句“相逢赖有故人贤”,则使诗人精神为之一振,心情顿时开朗。颔联点题,道出王有道赠诗慰勉,使得曹勋心中的狂喜与激动难以按捺。从这一句可窥知诗人前些时日情绪状态:“疲马每遭艰险地,于今只欲向平原。”只有“故人贤”者相慰勉,方能拨动他的诗弦弹出美妙的乐曲来。在奉答之作中,“故人”常常紧嵌其事,这里用一“故”字又含有“还”之意味,对旧日同僚王有道殷切挽留表示感激致谢,表达渴望归隐之情聊且作为感情上的回复,这就是诗之二句之意。“劳苦”一语双关:字面意思从《离骚》的“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乐职”取《离骚》“平其心以养怒气兮,气沈滞而身僻退;时矫节以归车子兮,世虽违而不吾难”之意;“平生句”又兼有慰劳、劝勉之意。曹勋感谢王有道过去对他的奖借和宽容,使他得以在宫廷内廷任职,同时对他因忙于政治斗争而无暇顾及曹勋的吟咏创作有所体恤与宽慰。在曹勋眼中王有道真是“贤者”啊!曹勋想到《诗经·周南》中的《关雎》《荡之什》,称颂王有道正堪作其中的中庸、和洽之职:温文尔雅,能行中和而和谐融洽之道也。“中和乐职篇”深寓了曹勋内心的满意和好感,把盛美赞誉之意如旋风般倒泻于诗心矣。第五句转入承平时期脍炙人口之政事,同时包蕴作者一片喜爱平安闲逸之情于其中,并在与此地对偶阅读下位平行的江山美色的悦情之际蓄满如注泪矣。第四联说人们久惯传颂东晋的风流之事并渴望圣功成于眼前之际:左降以后眷补南宫到戏猿(典出《晋书》)助兴的江左风流之事固然令人神往;而日边事也向来为人们所传唱。“日边”常用于代称京朝,这里兼用李白《行路难三首》“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句意喻宦海风高波涌、前程艰险之意。此联上下句意对偶精工并寓含深意:宦海风波险恶难测,京朝事业则平易近人;如此布局使全诗显得摇曳多姿而饶有趣味。尾联收结全诗:只应将美好的话语充满简册(典出《汉书》),并等待秋日之时送来华美的诗笺。这里化用《汉书》颜师古注:“编简之间盈满也。”并照应首联“九迁”句意。曹勋对王有道挽留、劝留之意极力赞扬,并在朋友情谊交流中倾注了自己内心积郁的悲感、怅惋、急迫和欢乐等等一系列感情的交织波动不已的激流;全诗至尾联便是一气呵成而无滞涩之感或明显的停顿转折之处。整首诗全篇意境连贯浑成,显示出感情奔流回旋的曲折而迭宕起伏,同时也体现出曹勋情感深处对外来束缚、外来压榨的一种摆脱渴望之意;这样的题材和手法似也受到南宋林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