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曹勋
细柳排空,高榆拥岸,乍觉楚天秋意。凉随夜雨,望极长淮,孤馆漫成留滞。天净无云,浪痕清影,窗户闲临烟水。叹驱驰尘事,殊喜萧散,暂来闲适。
常念想、圣主垂衣,临朝北顾,泛遣聊宽忧寄。輶轩载揽,虎节严持,谈笑挂帆千里。凭仗皇威,滥陪枢筦,一语折冲遐裔。待归来,瞻对龙颜,须知有喜。
在这首《选冠子·淮上兀坐,等待接迎,汉使提供了情况后日后必当演唱它》的描绘中,我们能看出一种放飞内心孤舟残身而苍然、犹豫不觉的人物感观,马上发觉这幅悠哉淡逸的人像,在宋词中是十分罕见的。词人曹勋在宋高宗淮上作扈从之官,在等待接迎中,心情是复杂的。
上片以“细柳排空”起头,气象不凡。“细柳”即纤细的柳丝,暗用“长安灞桥”的风度。“排空”即高空的意思。前有“排空雁”词缀,故上云“乍觉楚天秋意”。明明身在汉地,却曰“排空雁”引出的“楚天秋意”,令人想到在异乡淮上的宋朝三军对峙,随时都有变故发生的态势。这又是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怅惘。因此,“细柳排空”之中,又夹杂着“高榆拥岸”的感觉。“拥”字寓目岸边群树,显示其欣欣向荣的生气。而这种景象中又透露出一丝寒意。一个“乍”字接连下文“凉随夜雨”,感到深秋已经逼近淮上孤馆了。接着写他“望极长淮”,由远及近地推出“孤馆漫成留滞”的形象。这是实笔,也是虚写。实写自己停留的处所;虚写当前所处环境的险恶,隐含着对宋朝前途的隐忧。以上四句构成上片的核心。这时,天空是晴朗的,虽然无云,却带有萧瑟的气氛。江面波浪不兴,清影澄明,斜倚窗户而遥望淮上的人,更感到现实的孤苦和前途的危险。下片由这种内心活动引发开去。“叹驱驰尘事”四字包涵的内容很多,从朝政的纷扰、人事的纷扰一直写到眼前的孤独留滞。这四句是全词的主干,道出词人内心的忧虑,为下文的暂时闲适作反衬。“殊喜萧散”承上转折,对前文忧虑又引出一番闲适的话头来。这种写法使行文富有转折顿挫的变化之美。
结尾处点明词旨。“一语折冲遐裔”,是对自己的一番慰藉和期望。“折冲”古时称使敌人战车退回,布阵错乱,或视若驱遣一般士卒一样退兵为“折冲”。“遐裔”原指边远地区,《后汉书•班彪列传》“不耀遐裔”李贤注:“遐裔远裔也”。这句意思谓驱遣三军作战疆场有一夫之用一样重要。“须知有喜”,是期望自己有所作为而又自我慰藉的意思。作者忠良的拳拳之心由此可见。词人飘泊淮上惊魂未定之际,驱驰效命宋室如此尽职尽责,于此可见其忠义气节甚为高尚了。这首词作从秋意起调,“细柳”、“高榆”等意象以显景状物;“凉随夜雨”、“天净无云”、浪痕清影”、“烟水”、“皇威”、“滥陪枢筦”等意象又以抒情为主。全词笔触细腻、轻灵、清雅、飘逸。
词人曹勋在宋徽宗宣和五年(1123)曾因主战被贬。绍兴十一年(1141)随从宋高宗回到汴京(今河南开封),后又因岳飞事被贬至濮州(今山东鄄城北)。这首词可能就是写于这一时期的等待接迎之中。词中透露出作者当时急切的愿望和心情。因此读这首词时,应结合词人的时代背景来理解词旨。这首词在艺术上的成功之处是笔法灵活多变又融会贯通了多种艺术技巧。如以景起兴、以情带景、虚实结合、直抒胸臆等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此词语言清雅秀丽、不尚雕琢、意境淡远、含蓄蕴藉、耐人寻味都是这首词的艺术特色。
现代译文:
柳条纤细排列在空中,高高的榆树丛拥护着河岸,突然感觉到楚地的天空中蕴含着秋天的气息。凉意随着夜雨模糊了视线,望眼看不到边际的长淮河,孤独的旅馆白漫漫的滞留。天空晴朗没有云彩,江面波浪的痕迹清淅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