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张元干
雨断翻惊浪,山暝拥归云。麦秋天气,聊泛征棹泊江村。不羡腰间金印,却爱吾庐高枕,无事闭柴门。搔首烟波上,老去任乾坤。
白纶巾,玉尘尾,一杯春。性灵陶冶,我辈犹要个中人。莫变姓名吴市,且向渔樵争席,与世共浮沈。目送飞鸿去,何用画麒麟。
下面是根据张元干这首词作的一首赏析:
这是一首饮酒吟诗、怀念家乡生活的抒怀之作。虽自叹不如古代显达的金榜显贵,只能随意治菊酒换金何饮酒得片刻小惬意。但是在羡慕得意忘形及彀中小池自由的小小平民阶层的笑声之中,精神却融入了清醇之酒,飘逸于画栋朝霞之中,表现出一种高古旷远的意境。
“雨断翻惊浪,山暝拥归云。”开篇两句以移步换景的手法,描写了江边雨后特有的景色。雨断了,但江上仍有波涛汹涌,山间暗黑,云雾归聚。惊涛骇浪使人惊,雨后暗山云聚则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起句表现了雨后江上波浪滔滔的景色,是那么雄浑;颔联则将笔墨转向雨后江上的夜景,给人们一种朦胧幽深的感觉。这雨后江村的深夜景色是如此美妙,那么白日里的江村景色自然更美。正因为如此,才使词人“聊泛征棹泊江村”。词人漫游的虽是通都大邑,但作为山野村夫,内心深处却有着对田园归隐生活的向往与渴望。所以一见山明水秀的江村,就产生了情感上的共鸣。这是每一个在现实中处于挣扎中的游子们内心的痛苦和希望的一种反映。“不羡腰间金印,却爱吾庐高枕,无事闭柴门。”他宁愿高枕无忧,“高枕”而“吾庐独静”,“无事”而“柴门深闭”,也不愿追名逐利,身居显要之职。可见其淡泊名利,渴望归隐的心情是多么强烈!这是词人曲折地反映出南宋中叶某些知识分子在国家倾覆、朝纲混乱、仕途险恶的社会现实中的苦闷与追求。
上片写景抒情之后,下片转入人物高洁脱俗的人品,“搔首烟波上”,表示决心归隐,“任”字传出豁达乐观的情绪。“老去任乾坤”,积极用世的思想闪现出一丝乐观、明亮的光辉。“白纶巾,玉尘尾,一杯春。”用一宽慰开朗的句子结束全词。“白纶巾”与“玉尘尾”相映成趣,描绘出一位身着便服的老者形象。据《宋史·张元干传》记载:张元干有长须为风所飘落,他因“自号髯翁”,又因“饮酒不节”,与刘子翚等人相约出游时“忽暴疾卒”。由此可知,“白纶巾”、“玉尘尾”乃作者自画像。“一杯春”三字结住上文,流露出对春天的热爱之情。“一杯春”三句则表示对未来的美好祝愿和归隐的决心。词人虽有坎坷生涯,但从此可以摆脱一切烦恼;早春季节,万物复苏,象征着作者及友人将从此脱去沉重的精神负担,无忧地生活下去。最后三句表示要学得超凡脱俗,“与世共浮沉”,这反映了当时一部分知识分子的共同愿望。
全词情景交融,流露出词人处江湖之远而忧国忧民的满腔愤懑和渴求国家复兴、个人超脱的深广情怀。词中如用典过实或用典过于晦涩的地方,也反映出当时张元干词风的影响和其江湖漂流的生活状态。尽管如此,它仍然不失为一篇优美的抒怀之作。此词开“稼轩体”之先河。为辛派词人所宗。(全词语言朴实无华,明白如话;描写自然真实;感情丰富真切;意境雄浑高远。)
现代文译文:
暴雨过去波浪翻滚如惊涛骇浪,青山暮云笼罩归隐在风雨之后。麦熟季节天气正好,在江边漂泊的船只停泊在村庄。不羡慕腰间金印的光彩,却喜爱自己静卧在屋中高枕无忧,无事时可紧闭柴门。手搔着头发面对烟波之上,我老了只能任凭天地万物自由自在。头戴白纶巾,身摇羽扇和玉尘尾扇,手举一杯春酒向天祭奠。天性陶冶性情让我们神清气爽,我们这些人还是要远离世俗淡泊名利。不要变换姓名到吴市漂流过活,暂且向渔夫和樵夫一样过活,随世沉浮。目送着飞鸿离去,何必要把麒麟画入画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