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朱敦儒
慵歌怕酒。今日春衫惊著瘦。双燕帘栊。金鸭香沈客泪中。
琵琶重听。谁信人间多少恨。落日东风。吹得桃花满院红。
减字木兰花·慵歌怕酒
懒听懒歌,懒得洗衫头别裹。风吹灯蛾,步步赶他不是我。 千般看破,添酒还须从此过。密语偷传,桃萼一枝新泪痕。
我拿红绿彩线慢慢为您补缀。儿时的脚印还依稀可见, 红肥绿瘦,如今的衣衫被春风扯得如此瘦削。双飞燕子在帘幕外穿梭, 金鸭形的香炉里香烟消散,打湿了我的春衫。 再弹琵琶,谁能相信人世间竟有如此多的憾恨。 落日已尽,春风劲吹,桃花洒满院落,像血染一般红艳。
这是一首闺情词。上片描绘女子懒得唱歌,懒得见客,但内心的烦恼事又驱使她去偷闲偷懒。“双燕帘栊”,是对屋内景象的描写,只见帘栊开着,帘内瘦影摇曳,却双燕不归。瘦人斜倚在帘下独酌,“金鸭”点明了自己的品香用具;“香沈”可见其在闺房呆的漫长时间。“客泪中”,是为衣单觉薄和春风百绪而来,鬓为之而、衣减之。涕泣过甚也产生了软冷感觉如鸭沉,“客泪”谁也猜测不出来里面有某种爱情的眼泪来的,“原来——庭春久果蘸浓红”(《鹧鸪天》)的描写是上片下片呼应的。下片写女子再弹琵琶时所引起的联想。“恨”是她对爱情的独白,她希望爱情永恒不灭,但现实却无法实现。“落日东风”点明环境,“吹得桃花满院红”,是写女子容颜的艳丽和爱情的幸福。但“东风”既可理解成暮东的东风、无情的东风,又可理解成垂老的男子。最后二句也是女子的自我安慰语:既伤心过,还不如想想爱情带来的幸运吧!于是夕阳消沉下去而笑颜如春了!所以她的伤心始终未绝。“人间多少”,可看作世事如梦和以后的回头一望的态度!女子这样写其用意是欲进先退,欲收先放。词人指出:这种“恨”不是没有意义的,它正是以后爱情幸福的一种预兆!
这首词写得情韵悠长。作者善于运用委婉曲折的抒情手法,步步为营地传达抒情主人公的情思。从技巧上来看是值得品味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它所传达的情意,胜于技巧本身。作为一首闺情词,“慵歌怕酒”、“双燕帘栊”、“落日桃花”等等已透露出词人对情人的怀念之情,当然也有让人回味的余地。因此它还是有艺术魅力的。
译文:慵懒地唱歌又怕喝酒,今天看到自己春天穿的衣服很瘦弱.两只燕子在帘栊下,金鸭香炉里冒着烟,客人的眼泪也断断续续地流.重新拿起琵琶再弹奏,谁相信人间还有如此多的憾恨?落日西下,东风吹拂着院落里的桃花,桃花变得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