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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朱敦儒
唱得梨园绝代声。前朝惟数李夫人。自从惊破霓裳后，楚奏吴歌扇里新。
秦嶂雁，越溪砧。西风北客两飘零。尊前忽听当时曲，侧帽停杯泪满巾。
鹧鸪天·唱得梨园绝代声
现代文译文：
歌声婉转如梨园中绝世之声，前朝只有李夫人唱得如此动人。自从霓裳曲被惊破后，只留下吴歌在扇里唱新曲。秦岭上大雁飞去，越溪中妇人捣衣声声。在秋风中南北游子飘泊无定。酒席前忽然听到那首旧曲，帽子歪斜停杯泪满巾。
赏析：
此词上片写歌女李夫人的绝妙歌喉。开头两句写她的唱功，既“绝代”而又“声”，而且词人称之为“梨园”，则其为唐明皇所教乐部可知。而称李氏为“夫人”，则其应非青年也。由此可以推知词中悲慨之内容矣。“自从惊破霓裳后”句就深层次申发言明其悲叹之原因，可即指安史之乱而言。“霓裳”即《霓裳羽衣舞》，唐明皇曾以宠爱之妃杨玉环所作之《霓裳羽衣舞》盛赞其曲之高雅：“传闻霓裳一曲间，天下闻名为可惜”。此后，《霓裳》曲为唐宫廷之舞，舞姿优美，妙不可言。然而，“惊破霓裳”便意味着安史之乱的暴发，盛唐之梦的破灭，也可推知李氏之“飘零”，当亦与安史乱后唐王朝之没落有关。下面“楚奏吴歌扇里新”二句，就应是说李氏流落江南后其生活情况。“楚奏”与“吴歌”，即指其南方之生活地域而言；“扇里新”，即言其以歌扇为生也。“秦嶂雁，越溪砧”二句就应是其飘零之生活写照。由“秦嶂雁”知其曾居于西北；从“越溪砧”知其又迁于南方之越地；而“西风北客两飘零”则总括其身不由己之飘泊也。“尊前忽听当时曲”句一转，言每当对酒尊前，忽又听到那当年在长安时所听到的曲子，“当时曲”即指《霓裳》、《玉树后庭花》等舞曲。“侧帽停杯泪满巾”，则词人自己闻曲伤心之状。其中当然有对昔日权贵荒淫的谴责，也有对国破家亡的悲哀。此词即以极古朴之语言，写极真挚之情事，令人玩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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