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朱敦儒
惯被好花留住。蝶飞莺语。少年场上醉乡中,容易放、春归去。
今日江南春暮。朱颜何处。莫将愁绪比飞花,花有数、愁无数。
现代文译文:
我向来被春花深深吸引,就连蝶飞莺语都伴随着我。我经常沉醉在繁华的舞场中,放任春色一点点的离去。
如今我身在江南,正值暮春时节,时光流逝,容颜老去。不要将忧愁与飘零的花朵相提并论,虽然花朵有千万朵,却也抵不过人世间的愁绪。
赏析:
这首词以抒情主人公自己的生活感受入词,通过对春归时节伤春情绪的抒发,寄寓了词人深沉的身世之感。全词融情于景,构思别致,抒情委婉含蓄,构思新颖。
上片首二句“惯被好花留住”采用拟人手法,好花当指春天盛开的百花,“惯”字运用得巧妙,有幸被好花留住之功,暗点词题“花”字,也有花自伤怜之意,不与春天一起凋谢,却被人留住,词人满心欢喜地接纳了这份幸运。蝶飞莺语,少年场中常有的情景。醉乡中一任春色流走而浑浑不觉。可见他平时疏狂无拘束的生活。
下片“今日江南春暮”一句,与上片遥相呼应。春归何处?含蓄地表明词人已到了“江南”。此时江南暮春时节,触景伤情,“朱颜何处”之问,深沉而婉转。以下文字写春愁,这飞花飘絮般的愁丝既弥漫于空中,又深埋于地下,它虽不数繁多,却是噬着心头的在劫。末三句化用晏殊《踏莎行》“一曲阳春啼杜鹃,至今犹恨伤春远”的词意。以“莫将愁绪比飞花”,紧承上文“飞花”,使愁绪变成有形有量的“飞花”,它漫天飞舞,飞向四方,无穷无尽。而此处愁绪之来由却不是踏歌少年生活的往事,“无数”是明说忧愁有无数的源头,“朱颜何处”一句说今日流年之苦以及仕途之困顿,摧折了他的盛年英姿,“何处”与首句“惯被”遥相呼应——伤逝的情怀,溢于言表。最后两句还赋予愁丝以生命,“愁无数”遥接首句“惯被好花留住”,脉络清晰可见。这里所写的愁绪既浓且淡,既轻且重。浓得“剪不断,理还乱”,淡得若有若无;既是久长的忧患,又是短别的哀思;作者用痛惜之情反衬了流光的流逝、年华的催迫、壮志的未酬。这些人生慨叹运用了许多叠词叠句:“朱颜”“一落索”“无数”重叠了情感的轻和重两个特征以突出逝去的悲哀、人生的慨叹要言不烦、反复吟咏而有余味不尽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