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韩维
穷冬不雪天子忧,既祷乃降惟神休。
人间半夜天地白,灵泽一洒万汇周。
乃知天人相响影,自古王者重修者。
登贤黜邪朝序清,锄奸戮妖海波静。
群公不劳岁奔走,四时不干雨阳正。
现代文译文:
整个冬天没有下雪,天子很担忧。祈雪之后,神明降下了恩泽。人间半夜仿佛天地都变白了,这场灵泽普降,滋润了万物。自古以来,天人感应,君王重视修明政治。任用贤人,贬黜奸邪,朝野清平。一年四季,雨雪按时而至,靠的是君王的公正无私。
诗文赏析:
这首诗是韩维应和友人梅尧臣(字圣俞)的一首诗《喜雪》而作。作者从天子的忧心、雪后的景致,谈到治国之道。他认为冬日天子的祷雪,能使人间白昼提前来临,能使万民得到滋润。而治国的要道,就在于任用贤才、贬斥奸邪,使朝野清平。这种思想观念在当时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全诗既描写了雪景,又抒发了治国之道的情怀,做到了景情相融,体现了咏雪诗的一种高雅风致。
这首诗开头即写作者所处的严冬环境,“穷冬不雪”意味着这个季节少雨缺雪,所以“天子忧”。严冬不雪,似乎是一种反常气候,故入诗后立刻引起天子的关切,但作为诗人的韩维却接着说明这只是笔势变化的一种方式。“既祷乃降”的“乃”字接得神妙,“乃”者,竟也,出人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因为有祷,所以降雪;不祷则不降。这是古人常说的道理。但韩维却把这个道理提到“神休”的高度来认识:“既祷乃降惟神休”,意思是说:降雪是神明对人们的赐予。既然这样,那么“群公不劳岁奔走”也就有了依据:有了降雪,农业生产和春耕春播就不会误农时,这是国家的根本大计。“四时不干雨阳正”,是说如果天不晴不雨不阴不雪,则旱情严重;而旱情严重则国家不安定;国家不安定则君主受蒙蔽而臣下有愧怍。于是君主关切之时即成为人们受福之日,用笔极巧。“登贤黜邪朝序清”说的是选拔贤能黜斥奸邪造成清明政治,“锄奸戮妖海波静”说的是消灭坏人坏事使海晏河清。这些都应归功于神明赐雪,因此是“天人相响影”。由于强调了神的功绩,就为咏雪增加了神异色彩;由祈雪的欢乐而谈及治国之道,又把咏雪的范围自然地引向了广阔的领域。此外在语言上,韩维也注意变化出新,善于营造声韵意境;即使在同一首诗中,也能注意随着情节的推进而变换笔调。这首诗即为一例。它既描写了雪景,又抒发了治国之道的情怀;做到了景情相融,体现了咏雪诗的一种高雅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