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韩维
有翩者微禽,尔类何穰穰。
饱飞檐栋间,千百齐下上。
几人习汝见,于命保无枉。
尔胡丹其质,投翅落异壤。
殊尤众所骇,安得免罗网。
苍茫海外国,长抱万里想。
现代文译文:
有一只小小的红雀,数量众多很繁忙。 在屋檐栋间飞来飞去,成群结队在空中翱翔。 许多人已经习惯它们的存在,但是能否保住生命却无法判断。 你为什么生来就长着红色的羽毛,带着翅膀却落在了异乡的土地上? 你与众不同,惹人惊奇,怎么能逃脱被捕的命运? 在这广阔的海外之地,我常常怀想起万里之外的故乡。
赏析:
这首诗是韩维看到红雀集于汜水罗的现象有感而发,以红雀为喻,抒发了自己对时局的忧虑和对身世的感叹。韩维与梅尧臣交往甚密,此诗的“几人习汝见,于命保无枉”等语可以看出他们的诗风是相近的,都寓有寄托。红雀以它非同寻常的外貌和行为引起了人们的惊异和兴趣,但一只小小的鸟能有多大的见识和神通呢?它们也会被外力所左右,于是韩维在感红雀得自新罗与圣俞皆赋之余便有此作。最后两句既含有对自己身世的感叹和伤感之情。此诗通俗而不浅俗,用小鸟红雀寓托了自己生不逢时的感慨。
“有翩者微禽,尔类何穰穰。”翩然而至的是这些悠然自得的微小禽鸟,成群结队飞来飞去,千百齐集空中。以“微禽”自喻,似有几多哀怨牢骚和凄然。同时诗人笔下的“微禽”也有象征海外奇禽异兽的含义。“何穰穰”三字则赋予了这群“微禽”以象征意义——它们来自四面八方,象征着当时新罗与中原的频繁交往;它们数量众多,“饱飞檐栋间”,象征着新罗与中原的友好关系。“千百齐上下”则表现了它们的团结、齐心协力。
“几人习汝见,于命保无枉。”诗人由“微禽”的团结、齐心进而联想到中原人对它们的习见。“几人”二字含有自问的意味,似乎包含着对那些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之徒的鄙视。但诗人又无法摆脱他们的命运。所以问苍茫大地,“于命保无枉”的慨叹油然而生。这既是对自己命运的哀怨和伤感,也带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情绪。“尔胡丹其质,投翅落异壤。”你为什么生来就长着红色的羽毛?带着翅膀却落在了异乡的土地上?这两句是诗人内心世界的独白,表达了他对自由的渴望与留恋。“殊尤众所骇,安得免罗网。”这两句是对“微禽”命运的悲剧性结局的慨叹。你与众不同,惹人惊奇,怎么能逃脱被捕的命运?表达了诗人对那些不按常规出没、不合流俗见解的人们的担忧。这两联采用了比喻、反诘、设问等修辞手法,从各个角度表达了作者内心的忧虑和对身世的感叹。
“苍茫海外国,长抱万里想。”结尾一联一语双关。既是眼前的联想——那翩翩飞舞的“微禽”使作者思绪联翩;又是愿望——但愿天下太平,各民族友好相聚、相亲相助。与全诗融为一体,增添了浓郁的诗意。作者作为一个中外文化交流的中介者形象也于此得到显现:虽然人生命运多舛,但仍然胸怀宽广,愿望着民族团结与世界大同。
总的来说,这首诗用鸟儿的自由自适反衬了人的不自由、不和谐,表达了作者对自由和平的向往和追求;虽然遭遇排斥险境堪忧,但仍然不屈不挠地生活着、思考着。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