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贾至
云陛褰珠扆,天墀覆绿杨。
隔帘妆隐映,向席舞低昂。
鸣佩长廊静,开冰广殿凉。
欢馀剑履散,同辇入昭阳。
侍宴曲
云起蔽天阙,天子坐朝罢。 珠帘半空卷,映着宫门青。 盛唐大殿里,装饰豪华,肃穆庄重,禁门一扇扇拉开,帝王的紫墀下,一行杨柳枝垂向人间,它们接受过冬阳的沐浴,更加翠绿喜人。但此时无人垂怜,在那帝王的步辇旁边摇摆,都一同进人了皇后那被绿色松枝装饰的宽敞华贵的宫殿——昭阳殿。
殿内的精心设计的拱形门,门外彩绘饰物更突出了空间的狭长幽闭。是入夜时分了吗?周围的描画品好像在这黑影下生动起来,犹如活物一般。这时的女人们已经进入室内,隔着门帘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这一幅盛唐的宫廷生活画面被贾至生动地刻画出来。画面的中心是那华丽的宫廷女人们,她们精心打扮后准备迎接新的一个黎明。大殿里的回廊上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有些异常。这时侍女们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除去旧冰装换上新冰装。夏日已到,虽天气已转暖但不失的是“乍暖还寒时候”,新的冰轮推开玉门出现一片清凉,女人们的装束犹如牡丹怒放一样繁华美丽!之后皇宫开始了喧闹的夜宴!几番歌舞表演之后大家都玩得很尽兴。“欢余剑履散”充分体现出这个特点,此诗便是一幅皇帝与众臣欢宴时的图画,像一组活跃流动着的特写镜头;不仅如此而且具有历史深度的画面富有现代气息和抒情韵味——既描写了那个时期的人物风情和生活风采也体现了那个时期的衰败的危情——由此构成一种极耐寻味的耐看的社会历史图景这真是古今中西相融汇之妙笔!
在贾至生活的那个时代唐王朝虽然还是国力强盛的时代但政治危机却日益严重社会矛盾也逐渐激化在“安史之乱”中贾至的同僚诗人储光羲在安禄山攻破洛阳后就被俘虏,后又叛变投敌;还有杜甫虽然能及时逃脱但也饱受战乱之苦四处漂泊……正如另一位诗人杜牧《杜秋娘诗》中所述“盛唐去安不远矣!几许失人浑不知!”正由于作者本人就曾处于那种严酷的环境之中亲身体验了“安史之乱”所带来的巨大不幸贾至对此感到了一种沉重!《侍宴曲》流露出诗人无限的悲哀。但这首诗并未将作者悲剧式的描绘上升为优美的凄凉的思乡或咏物诗之类的感伤之作相反作品体现了乐观和审美的特色所以更让人喜爱并反复玩味。我们仍需要用心品读这一古体诗歌精品它和用有韵律的白话所写的古诗相比不失为是形式上的一个成功的因素——让我们借鉴和学习古诗精妙的形式。而以作者独具审美意识的视野又丰富了作品的时代特征内涵(要高于现实和超脱于现实的描写)。通过描绘一群皇宫中女性从日常到特殊日子更衣换装的特写——仿佛与京城居民一致:谁来诗人一样的爱美对美事物不拒绝而抒发作者的爱国激情同时也让人从中感受到时代的气息——这是作者所追求的审美境界和人生理想!
现代译文:
云雾缭绕的宫门被拉开,皇帝退朝后坐在宫殿中。 珠帘半卷着,映衬着青色的宫墙。 隔着门帘的美女们妆容艳丽,舞姿优美。 走廊上的玉石环佩发出清脆的声音,宫殿里换了新冰后更清凉。 宴会结束后,剑履满堂,大家一同进入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