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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刘基
念离莫悲歌，悲歌惨于哭。
思乡莫望远，望远伤心目。
九疑迢迢隔湘川，空山落日啼杜鹃。
梧桐摧折凤凰去，蛟蜃出没波滔天。
令我四顾心茫然，泪如悬崖泻流泉。
樊桐有路到玄圃，何当飞堕王母前。
何当行
明 刘基
念离莫悲歌，悲歌惨于哭。 思乡莫望远，望远伤心目。 九疑迢迢隔湘川，空山落日啼杜鹃。 丹凤一飞去不返，白狐裘上空余素。 梧桐摧折凤凰游，蛟蜃出没波涛流。 天际浮云有归期，不如白首长相愁。
这是一首诗人在舟中离别时所作的诗。首二句以沉痛的对比说明人生最悲痛的事莫过于亲人相别而不能依依不舍地话别；三、四句告慰思乡的心情切勿愈来愈昏沉怅惘；五至八句似用了典与夸张，气势较汹涌澎湃。“落日”“啼鹃”“摧折桐“‘碧落’”“”空阔无极的波澜”，“遥远渺茫的九疑天际，仍了看出作者不得不用艺术境界说明他对前途的怅惘与迷惘。“何当”是下决心的表示，而一念及前途的艰险就伤心，亦即一念及家乡就特别使人痛心。“不相知处天为隔”，仍是从空阔中显示距离之遥远。“身在”两句，说明分别时的气氛和感情。“空余素”的“空余”，实指自己已没有心思再穿什么华贵的衣服了。这并非写实，而是感情上的幻觉。至于“白首长相愁”，则表示自己决心已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再动离别的感情了。
这首诗的语言通俗、凝炼、节奏鲜明、旋律优美，对仗工整，几经颠倒最后成文，生动地表达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在艺术上达到了一定的水平。作者对语言的提炼，确实煞费苦心。此诗前六句全为短句，节奏短促有力，到后半节渐为舒缓，这种错综不齐的句式读起来给人以音乐上起伏跳荡之感。从语言风格上说，这首诗和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有某些相似之处。但此诗比刘禹锡原作更富于感情色彩。刘禹锡原作是在追怀历史教训，而此诗则是借以抒发作者自己的感情。在诗人眼里，“凤凰”已经飞去，“白狐裘上空余素”，明是暗示一个理想的幻灭。他不从侧面着笔去描绘乡愁而着意抒写面对前路的怅惘与茫然。“悲欢离合”乃人世间不可言传的惨痛，“路遥不知马力”、“行路艰难”却人人都可以领会得到的伤心之处，这即是前四句的结语“令我四顾心茫然”。读到这里，再回头看那六句短句的强烈有力的开头和全诗短促而节奏紧张的旋律，就不难进一步体会作者的感情是多么的激动了。全诗至此，已达到一个高潮，然而这仍不过是个“转”笔而已，末二句便逐渐进入全诗的“煞境”。结尾用二个比喻把笔宕开，说如果同亲人能在“玄圃”相见（那是不可能的），恐怕自己也未必能见她的面了。“何当飞堕”是带着失望情绪的发问。但这样结尾仍不够有力。其实把末句改为“何当飞堕绕床前”或“何当飞堕长抚琴”，就更能表达作者感情上的矛盾与痛苦了。他本来是下了决心要离开故乡而到远方去奋斗的，在感情上他已不能和亲人在一起过安定的生活。但故乡却又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这种矛盾的感情是难以排遣的。他只能让它像悬崖上的急流一样冲泻下来，渲泄他的感情上的痛苦罢了。
这首诗用朴素自然的语言来表达思想感情，不刻意追求华丽词藻，因此诗句朴素无华而富有表现力。从这首诗里也可以看出刘基作诗的一些特点：他善于用形象夸张的描写手法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善于运用短句造成节奏短促、旋律有力的语言来表达悲怆的感情；他善于运用比喻把抽象的感情形象化；他善于运用虚笔来表现难以表达的感情；他善于用平淡的语言来说出真挚的感情；他善于用深沉的艺术风格来表达缠绵悱恻的感情。这些特点在他的不少优秀诗篇里都得到体现。这首诗的艺术风格是雄浑悲壮的，这正合乎明初的历史要求和时代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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