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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刘基
昨夜三更梦，分明见所思。
觉来惊枕席，心迹两相疑。
闺词
明 刘基
昨夜三更梦，分明见所思。
觉来惊枕席，心迹两相疑。
细读此诗，不觉为作者呆思的痕迹所吸引。于是以寥寥四句小诗之境描绘了一个虽常见于事，但不常见于诗的爱情故事，并在空灵化的事外之境中显现出了词藻的美来。此诗写得如此深沉而又明丽，难能可贵。
在明初骚人墨客为宋、元遗民女词人鼓吹的潮流中，身为仕元的诗人自身也不免有浸入这潮流的情结，因而身处明初的他受这种思想的影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过他对此也有自己的认识，虽然曾经避难入越，从王行《题纫香阁》诗“逋仙投辖供吟哦，韵事还同未试茶”句可见他也曾为元遗民女词人苏卿的诗词所倾倒，但就其诗作来看，他似乎更倾心于对爱情的歌颂与赞美。
此诗题为闺词，然作者所写对象并非是自己的妻子或情人，所以全诗便在“心迹两相疑”的淡淡愁绪中展开了。昨夜三更梦中所见的所思之人似应就是自己隐秘的情爱之情，至于为何能梦见对方却并没有提及，大约是他“原罪”意识促使下的对于某人成为自己精神的向往而绝不能结合吧？但他以行动予以了排解：“昨夜三更梦/分明见所思”。那所思念的人不仅行动、容颜清楚，简直就像在她眼前一样，她的神情举止也历历在目。这里没有写到具体的思念细节，但“分明”二字却暗示着作者曾彻夜难眠，他也许还曾辗转反侧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呢！醒来之后，枕席依旧，空床难眠的滋味和心头的疑惑却依然萦绕着他。于是他便把这种疑惑和迷惘写了下来：“觉来惊枕席/心迹两相疑”。这种疑惑具体指什么也没有说清楚，可能的是疑惑对方是否也有这样的精神历程或精神感应；这种疑惑可能来自于作者自己的内疚，这内疚在醒来之后依然像幽灵一样难以摆脱；这种疑惑可能是在这心灵与心灵之间的遥远距离中产生的——刘基是否对遗民女词人的某些感受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受呢？作者以简淡的笔调描述了这么一个“事件”，这个“事件”在叙述过程中则采用了迂回曲折的方式：从梦境到幻觉再到疑虑和迷惘的情感历程在诗句中是通过对环境氛围的描绘而间接表现出来的。从字面上看诗句纯乎写实而实际上诗人的感情内涵却像在云雾中一样模糊朦胧。
此诗题为闺词，但所写内容却与闺情大相径庭。这大概是因为作者在元末曾一度流落越中时时刻刻在想念着某个女子吧？至于这个女子是否是遗民女词人则没有更多的依据。不过从作者对遗民女词人的倾慕这一点来看他对这位女子的情感是有元末遗民情结的成分存在的。此外则要提到另一首《梦越中园子作》，看来他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个越中世界及与其中某女子的一段生活怀有深深怀念也是不容质疑的了。当然就以本诗来看则是以简洁的语言表达了一种微妙而又朦胧的情爱情绪——正是这种“朦胧”使本诗呈现出一种特殊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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