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刘基
文窗绣户垂罗幕。
江南绿水通朱阁。
花髻玉珑璁。
单衫杏子红。
高楼悲独守。
日色浓于酒。
不敢怨春风。
屏帏向月空。
现代文译文:
雕花的窗户和精美的门帘挂起了轻柔的丝织品。江南的绿水中通向红色的阁楼。她发髻上戴着晶莹的玉饰,身上穿着单薄的杏红色的衣服。
她站在高楼上,孤独地守望,太阳的光照比酒还要浓烈。她不敢怨恨春天的风,因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
赏析:
这首词是集句词,即借用前人的词句组合而成的一首新词。这种词的创作方式自古以来就有,它既可学习前人的精华,又可发挥词人的长处,并可避免自己写作的局限,因此历来被词论家所肯定。此词就是以集句的方式,通过细腻地刻画女子思念情人的心理活动,抒发了女子独居的哀愁。
上片写居室之美,突出其华贵。先写窗外,“文窗绣户垂罗幕”。“文”是雕绘有文彩的;“绣”是刺绣的; “绣户”即指门户上刺绣华美;“垂”指帘子下垂悬挂;“罗幕”指丝罗帐幕,这些词语集中写出了居室的富贵华美。次写居人之美,“江南绿水通朱阁”。这一句有两重含意:一是说居处地临江南,二是说居处地临绿水。这样造语,使居处显得格外清新、幽静。
下片写人物之美,突出其孤独。“花髻玉珑璁,单衫杏子红”,通过描写女子的服饰容貌,对她的外貌和性格作了细腻的刻画:她双鬓插花,容颜如玉,穿着杏子红的单衫;这是个二十开外的待嫁女子。“高楼悲独守”,难怀的离愁客思唯有凭高远眺,独坐沉思。于是引出了全词的最强音“日色浓于酒”和一个行动——“不敢怨春风”。“不敢怨春风”,多含悔怨急切的情感。三、四两词之结语音调苍凉而含思悲凄,这在由几个词语组构的词句中是不多见的:由此可见她的个性内心有着怕逢难之意、酸楚可怜之情。“屏帏向月空”语义双关,一 层意思是说帏帐之内所见只是月光照着一片空虚的黑夜;另一层意思是说随着时、日的流逝,“花”(夫)将凋零,“春”(青春)将逝去。然而人生实难,不如与所爱之人“朝朝”(“日色”)相守,“夜夜”(“月色”)相聚。总之全词表现了女子离愁凄苦的心境,委婉曲折地表现了她的性格内心中的复杂变化。
此词为集句词,要求不仅择辞精当,语气贯通,而且对原作意境的再现能力。这首词较好地达到了这些要求。全词表现了女子的特殊性格和心理活动,使读者对其内在的思想感情有所感知。由于词人善于融情于景,托物言情,故上片富丽堂皇的描绘中又流露出孤独女子的凄凉之感;下片虽为点染之笔,却能见出女子纯朴的心灵美和内心矛盾冲突。因此可以说这首词是融情于事、寓物于情的婉约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