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刘基
久晴思得雨,既雨久复厌。
广庭屯阴气,平陆就昏垫。
凄风吹人寒,朱火黯无焰。
水衣上高墉,泉溜发枯堑。
青泥没逵道,寸步不可觇。
慷慨成感伤,缠绵积忧念。
《雨中杂诗(四首)》这组诗是由“久晴思得雨,既雨久复厌”这样简单的开端形成的诗歌情感高潮,但是初读下每读必兴尽是一样的效果,会被字面上自然流畅的特点蒙骗,丢掉了本文突出的修辞多与层层铺叙等的特点,自然就会给整首诗产生淡化了朦胧之美而只剩语言魅力的错觉,未究原作本来面貌是很可惜的。如沈德潜就未能分晓其中一诗迷离模糊的情思内涵,以为“诗语平实,似无寄托”,遂在《明诗别裁》中舍此不录。其实诗人这组诗中反映出来的思想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也颇有耐味的地方。
第一首诗,首先写出了诗人对久晴成灾的怨愤情绪。开头两句,点出了这种情绪的背景。长期晴朗少雨,盼雨的心念久矣,而一旦得雨,又嫌雨量太多太久,以致产生雨中种种不快。这里突出一个“久”字,既久晴思雨,而一旦得雨,又嫌其太久,可见心情是多么矛盾。这里不必都作心理分析,但诗人盼雨而又怨雨的心理矛盾中,已暗示了诗人对灾情的不安。“广庭”四句,笔触转向近景。在广庭上堆起了层层楼台,淹没着车马,暗指园庭连绵、积水成泽的景象;老泉不再叮咚地涌流了,水沟里也只发出着悲凉哽咽的声音,这与久晴之后水淹园庭形成统一的形象效果。“凄风”二句以周围环境之凄冷与室内气氛相对比,来烘托室内气氛之暗淡。这一系列近景描写烘托出一种阴沉昏垫的气氛,为后二首诗的情思表达打下了基础。
后四句又突兀转折写出忽遇天灾的感慨和惆怅。“青泥”二句描绘出门出户均被雨水阻隔的窘境。
由于诗人写的是诗人自己及一般人的感受,是以个体见一般,所以它不是单纯写某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在结构上与前四句也构成一种回环往复的艺术形式,增加了诗歌的艺术感染力。这首诗层次十分分明地描述了灾区特异的风光、情调与色彩:久晴逢雨的喜悦──由雨复晴、厌雨转凄怆的变化过程而滋生的乐中苦滋的欣喜欢快情绪;往昔处于隐居独处的心态下欣察园景一变为热闹的环境一瞬间的察颜悦色和时而生悲、层澜起伏、起落聚散心绪起伏等等的感情反映与描写之中──如被排遣而又挥之不去的情绪等等;与喜怨情感交织、循环往复之中展现的丰富复杂的心灵世界。从而显示了刘基的独到的艺术感受力及表达的个性特色。
后三首诗大致相近相类,亦可以逐首来析析其不同的内容情蕴。第二首诗由第一首的不再“厌雨”转为怨恨之深矣!怨恨久晴不止之天气;“乌鸣”转为怨恨之对象;“愁人”之心理活动又从上首的因“雨”而起的愁苦心情一变而为因“晴”而生愁更苦的情绪活动;而这种愁苦情绪更苦的原因又在于诗人内心世界的孤独感与不合时宜的痛苦。
第三首诗在内容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是在前一首诗的感情基调上增添了悲凉凄苦的成分而已。“日暮”二字已暗含了悲凉的意味;“空房”则加重了孤独感伤的成分。“愁绝”二字又与前首的“凄感”等共同烘托出一幅黄昏夕阳下一位佳人与不材之什倚着背依青山小轩呆望无语遥契而流泪泣的一个苦寂世界——“那堪寂寞听鸣禽”!不难体会在此伤悲垂泪的女性乃此似陈阿娇以失望的心灵憧憬过才子来矣!的无双主人翁。其感情基调已由前一首诗中的悲凉凄苦一变而为更为深重的悲哀了!第四首诗又把这种悲哀情绪推向了顶峰──对未来的企盼也全然无望了!这里不妨作一点注释:“鸿雁”即指传书信之物也;“征鸿”即远行之人;“青云”即青天也;“白日”即光明的未来也!诗人把“征鸿”与“白日”联系起来思考,也就表明了企盼未来之意;然而“渺渺来时青云远”,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