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长卿
懊恼平生,奈天赋、恩情太薄。二三岁、看伊受尽,眼尖眉角。记得当初低耳畔,是谁先有于飞约。惟到今、划地误盟言,还先恶。
天眼见,人难度。天易感,人难吒。人心险,天又怎生捉摸。莫问傍人非与是,手儿但把心儿托。便不成、厮守许多时,干休却。
懊恼平生
现代文译文:
这辈子多愁善感,痛苦悲叹命运,我们的性格天赋非常生分疏远。看过去两三年里,她眼光明亮眉角含情,倾心相许。还记得当初她低垂耳旁,低声细语,是她首先说出双飞私语。如今她竟狠心地背弃誓言,让我空自痛苦。
苍天有眼,明察世间一切,人却难以揣摩她的心意。人心险恶,天也无法预料。不要再询问她是否心怀二心,我只是双手合十祈祷,求上苍庇佑。就算我们无法相守厮伴到老,那么干脆了断了这一切,就不要互相欺骗,勉强凑合过下去。
《满江红·懊恼平生》是宋代词人赵长卿的一首抒写痴情私怨的词作,语言通俗易懂,明白如话,词中多处运用民歌的比兴手法,形象生动地表现了主人公曲折回旋的爱情生活,是一首真挚动人的爱情词。
这首词上片回忆过去两三年前相处的恩爱之情。起句“懊恼平生”四字,概括了作者一生的坎坷经历。“奈天赋、恩情太薄”,是说天生的性格缘分太浅薄。“伊”字指对方:“受尽”即感受尽其深情的含意。词人此时二十岁左右任堂前官属的职务。“眼尖”句形容其敏锐。“记得”三句,写其当初相恋及私下立盟情况,“于飞”,传说燕鹊和鸣时可谐比翼双飞的欢乐形象:“画地”,当据晏小山《翠凤娇寒》“曲角深帘中自锁。宝镜羞年频约略;去年相望迷章台步弱”,大意是我们恋人窃窃私语彼此倾慕相互允诺的意思。到此“划地”二句陡转,“误”字悔恨之意。“盟言”指爱情盟誓:“恶”,丑也,指背盟弃约。
词的下片触景伤情。而“天”加“人”二字提纲上片:“天眼见”二句的设怨嗟叹之辞:既然人心如此难以捉摸那么天公又怎么能把握得着呢?接下来“莫问”二句直说衷肠:不要去探寻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离我而去!作结四句更是哀怨交织:“手儿但把心儿托;便不成、厮守许多时;干休却!”意思是你想跟我握手是假的想另找知已也是假相守一会也是虚假的罢休吧!结处隐含希望她反悔之意:不要“干休却”,还是与我重续旧情的意思。通篇荡气回肠、言之切切、令人读之不禁一叹三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