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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梅尧臣
春巢累累,众鸟哺儿。众鸟不出巢,群雏嗷嗷腹甚饥。不出巢,其谓何,上有苍鹘窥其窠。问鹘何仇,鹘不我顾。我巢有雏,开口待哺。一日不击,巢雏不食。尔忧尔雏,众鸟号呼又可吁。
《春鹘谣》现代文译文: 春日里鸟巢累累, 众鸟忙着哺育幼雏。 可如今它们不敢离巢, 巢中雏鸟饿得嗷嗷叫。 为何不敢出巢觅食? 只因头顶盘旋着凶猛的鹘鹰。 我们质问鹘鹰有何仇怨, 它却对我们的哀求置若罔闻。 巢中幼雏张着饥饿的嘴, 一日不捕食它们就要挨饿。 你也在担忧自己的雏鸟吧, 听这众鸟悲鸣多么令人心碎!
赏析:
诗人这首寓言诗以鸟喻人,通过"鹘鸟相争"的生态场景,深刻揭示了弱肉强食的社会现实。诗中运用多重对比手法:
一、空间对比 "累累春巢"与"苍鹘窥伺"形成垂直空间的压迫感,上位的猛禽对下位的众鸟构成生存威胁。
二、声音对比 "嗷嗷待哺"的雏鸣与"号呼可吁"的哀鸣,形成由生理需求到精神绝望的声音递进。
三、视角对比 前半段以众鸟视角叙述生存困境,结尾"尔忧尔雏"突然转向鹘的视角,暗示捕食者同样面临生存压力。
艺术特色上,诗人采用"谣"体形式,语言质朴如民间歌谣,但寓意深刻。重复的"不出巢"强化了恐惧氛围,"问鹘何仇"的拟人化诘问,将自然现象升华为社会隐喻。末句"又可吁"三字戛然而止,留下沉重叹息。
这首诗超越了简单的弱肉强食描写,通过食物链的双向困境,展现了诗人对生存竞争的深刻思考,体现了宋代文人观察自然的独特视角和社会批判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