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梅尧臣
溥哉孝享,将事于宁。文武卿士,冠剑在庭。爰俟帝斋,风霰其零。风霰不已,钩陈豹尾。龙旗太常,立列比比。帝居路寝,百辟就次。至于谷旦,漫漫翳翳。帝入灵宫,左撞黄锺。升阶置玉,日气曈鸿。鸿鸿杲杲,氛驳阴扫。宿于太宫,月星皓皓。侍祠之臣,鹄举鹭振。或捧其匜,或进其巾。辅相夹导,俯偻鳞鳞。圭瓒以陈,登歌以均。东向虚位,发爵亲亲。平明帝还,紫宸序班。望帝之颜,穆穆闲闲。檐步廊廊,雪浮阳光。大楹烂烂,朱陛煌煌。称祝万寿,万寿无疆,却登宝舆,以御端门。揭鸡肆赦,雷动乾坤。于寺都人,于时妇女。于时蛮夷,异口同语。天子万年,仁圣之主。臣时执册,与物咸睹。敢播于诗,庶闻九土。
下面是《祫礼颂圣德诗》的现代文赏析:
这是梅尧臣描写北宋朝廷一次合祭大典的一首诗,即北宋皇室的家族祭祀——祫(同“挟”,指把二庙的祭品合于太庙共同祭祀)礼。
首联写大典开始时,文武百官的衣冠风采。“溥哉孝享,将事于宁。”意思是天下臣民一片孝心,举行盛大的祭祀,目的是为了纪念先祖,表达对祖宗的尊敬和怀念之情。“文武卿士,冠剑在庭。”无论显贵文臣、武将宿卫都全身披挂整齐地排列在院中。 诗写得平淡无奇,显得诗味不浓,但对于素来鄙薄近习与奉承的高歌之人梅尧臣来说,也算是很难得了。“爰俟帝斋,风霰其零。”因为古制在天气不好时要暂停祭祀,这里用风雪将至象征天子斋戒。“风霰不已,钩陈豹尾。” 写文武百官在风雪中耐心等待。随着雪下得越来越大,整个朝廷更是严阵以待。而气象肃穆而庄重,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肃杀之气。随着天气的转晴,“龙旗太常,立列比比。”“帝居路寝,百辟就次。”随后象征大典正式开始的一系列东西便开始出场亮相。并诸列官员到了他们站立的序列。由于天气变化不大描写给人的感觉则是过程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深这本身在鉴赏古代诗词过程中算得上是一个缺陷然而这种场景对于大典来说还只是序曲接着就是祭典的核心部分了。
“至于谷旦”至诗的结尾是祭典的高潮部分。“谷旦”是吉日,“帝入灵宫”写天子进入太庙。“左撞黄钟”写击鼓钟。“升阶置玉”等句写祭典过程。这里由于诗味不够浓烈我们就不多去细品了。“宿于太宫,月星皓皓。”天子祭典完毕后宿于太庙。“侍祠之臣,鹄举鹭振。”侍祠之臣即侍奉宗庙的官员鹄举鹭振状其行列整齐而肃静。下面围绕大典赞美之词自然不断作者更是抓住这次祭祀给人的印象很深的两点场景即礼仪和人们的心情做了极力的赞美一是围绕礼仪赞扬朝廷中人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境界同时也含着百姓对真圣明主的向往。并对比俗吏对“假事”的无耻巴结和草民对天子圣明的由衷感激。同时围绕人们的心情做了许多美妙的想象。如“宿于太宫”写天子及百官虔诚之心。“平明帝还”等句写众臣心情急切又秩序井然。“檐步廊廊”等句写众臣行进中一派和谐气氛。“大楹烂烂”等句则从色彩上给人以深深的愉悦感。最后歌功颂德之词收束全诗表达了万众对天子圣明的由衷感激。
全诗写景抒情非常成功。把大典写得有章有法有气势。特别是对祭典场景描绘细致入微而又不枝不蔓。读来使人如身临其境又目睹祭典之壮观场面。诗味醇厚而又不乏空灵之气。读此诗我们不难发现梅诗语言之妙处及他本人追求的“淡”美之诗风的精髓所在。
南宋方回以简要说明这首诗“清景皆细事,笔力镇专精”以及杨万里《唐宋诗品》谓此诗“有组织有条理处正在简古淡泊中别是一风格也”,是道出了实情的。这也证明了一优秀的作品仅是描写细小局部(甚至一句一景)其描写本身也要有条理、有层次、有重点(或称焦点),并且总有一定构思布局、章法与技巧等等的讲究与功夫,不能随心所欲、杂乱无章、杂而无统。反过来,有了高超的组织安排等等功夫又能使具体细小场景增色生辉乃至出彩添彩——这一点又说明了一般艺术辩证法思想的普遍适用性。好的文章要“意深文浅”、雅俗适度;好的诗句要“超诣”。所谓“意深文浅”指的意思应该包括两方面:一是对事物的观察体验尤其是情感体验要深人;二是对于生活语言的提炼加工要浅出。这样写出的文章或诗句才能既有深度(或称厚度)又有广度(或称力度)。同时还要注意雅俗适度(当然这是就一般情况而言的)。所谓“超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