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梅尧臣
佳人种碧草,所爱凌风霜。
佳人昔已殁,草色尚苍苍。
陆行载以车,水行载以航。
于今五六年,与我道路长。
思人不忍弃,期植寒冢傍。
我嗟复北去,安得毕此丧。
留植精舍中,远挈防根伤。
他时京岘下,不比野蒿黄。
现代文译文:
美人种植着碧绿的草,她所爱的草凌厉着风霜。美人已逝去,但草色依旧苍翠。她乘坐着陆路的车,水路上的船,来来往往。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了,我们相隔在遥远的道路上。
我不忍心思念离开你,期待把你种在寒冷的墓旁。可惜我还要向北去,怎能完成这一切的丧事呢?只好把你留在精舍的院中,要远离时怕伤了你的根系。
以后在京岘山下的时候,你不要像野蒿那样枯黄。
赏析:
这首诗抒发了诗人对故友的深深怀念和挽留友人留下而不能如愿的怅惘遗憾心情。感情深沉而含蓄,发自内心,扣人心弦。首联借美人与“草”以寓自身,通过拟人的手法,把老朋友惜别之情表现得恰到好处。“所爱”两字似乎是神来之笔,把主人公情感的外化和执着充分显示出来。主人公之所以看重这一株草,不只在于其美的可爱,更重要的是它寓含了曾经与之相伴的情感。所以第二句“佳人昔已殁”陡然转折,定格这种情感的同时,也表明友情和回忆的重要性。“草色尚苍苍”含蓄地表达了时光流逝之久而仍不能忘怀之情。这一联为全诗奠定了感情基调。第三联是本诗的精彩之笔。“陆行载以车,水行载以航”借物写人,见出朋友相处之久,相隔之远。这一联通过对比突出强调了空间的阻隔和时光的消磨使友情难以持久,真诚惜别之情便从这里流露出来。后四句直抒胸臆。“思人不忍弃”“留植精舍中”表现了对友人的真切情感;“远挈防根伤”“他时京岘下,不比野蒿黄”则是对现实无可奈何的感伤与惆怅。全诗情感真挚而感人,于质朴中见真情。
全诗语言朴素自然,不事雕琢,诗意盎然,真切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的怀念之情。此诗在结构上层层深入,从开头奠定情感基调到中间一联转折到结尾感情的直接抒发,感情真挚感人。此诗不愧为真情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