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梅尧臣
一日复一朝,一暮复一旦。
与子相经过,少会不言散。
我心终未极,岁月忽云晏。
嘶马思长道,孤鸟逐前伴。
驾言慕俦侣,怀抱若冰炭。
南临白水湄,风雪振高岸。
意恐慈母念,疾驰节已换。
解剑登北堂,幼妇笑粲粲。
弊裘一以缝,征尘一以澣。
而我客大梁,衣垢自悲叹。
诗以质朴真切的语调,对友人归南阳表示了真挚的慰问和深切的同情。全诗分三段,第一段写与友人相处的情景,表现了诗人对友情的珍视和对友人归乡的慰藉;第二段写对友人离别的关切与思念,表现了诗人对友人归乡后的关怀;第三段则表现了诗人对友人归乡后的安慰和慰藉,并抒发了诗人的豪情壮志。
首两句以白描的手法叙述二人朝暮相处,互诉衷肠。第三、四句写二人虽不常见面,但一见面时总是相对微笑,抚今追昔,虽只寥寥数语,但却饱含情感。“我”的心情没能倾诉完,朋友的话也没讲完。月光虽洁,只有他相伴言谈;冬日的北风发冷、扫叶松有声的孤雁相继远去之时更增加了两个人间所别凄冷的意象感。“心苦无由见”(《和王公辅郎中约同宿斋》)的“我”自然深有愧意,然而朋友又何以能安慰“我”的心灵呢?在彼此的理解和体贴中又蕴含着两情依依之情。这看似平淡的描写中饱含着纯真的情谊。
“骑马思旧侣,嘶鸣傍征轮”(《秋夜寄邱员外》),友人走了,“我”又独自一人,思前想后,不能平静。这中间包含着对南阳旧侣的怀念和对朋友归乡的羡慕。“怀抱若冰炭”句则表现了诗人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想找人谈谈知心话,以减轻心中的孤寂;另一方面却畏惧寒冷冬天即将到来。又值隆冬大雪纷飞之际不能如往日那样逍遥地步行畅游。内心的矛盾直接导致了两人的精神状态的迥然不同。“南临白水湄”,“我”看到旧时的风景,思虑绵绵,“怅然感时光之易逝而年岁忽已侵也”(《村行》)的心情阵阵袭来,“怅然有怀遂赋诗以见意”的神态惟妙惟肖,与初见面时眉宇间的惬意情绪恰成鲜明的对照。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前人杰出的诗词意象和原作丰赡而又质朴自然而略带苦涩之情的辞情更显得极为切合贴切。“振高岸”“嘶长道”中深寄漂泊无奈、“慈母念”、“飞燕伴”等比喻中含蓄了思念情怀,“弊裘一以缝”、“征尘一以澣”,“我”即景述怀的描述直逼前人咏思乡或友情情怀的名句而另具新姿。“幼妇笑粲粲”则化用曹植《赠白马王彪》“尔爱身自苦,一举何翩翩”句意。
末四句写“我”在友人走后所作所为。“我”看到友人已去,自己又陷入了孤寂之中,于是“解剑登堂”,尽管看到的是母子团聚的天伦之乐,“我”也难于抑制心中的怅惘和酸楚;同时又是宽慰和庆幸:幸亏不是老夫归乡。这样在反衬之中母子深情更显得真切动人。“幼妇”二字说明女主人公年轻;“粲粲”即鲜明貌;女儿见了诗人,嘴脸显露出欢乐的光彩;“弊裘一以缝,征尘一以澣”看似信手拈来描写家政之劳而意极新警传神,这两句是对劳瘁之母贤德的有力衬托:起对旧友艰辛的经历增加了几分真切意味;“解剑”“缝羮”,出处两种襟怀优乐轩然对比:作品并非着意表现人民(黎淳)归隐的思想情操或高尚情操;归结出这样朴素的道理:渴望过宁静生活的劳动人民是需要这种朴实、率真而又极富人情味的生活场景和情感表达的。作品无意颂圣,非但不为闲逸生活作无边赞叹而是苦不堪言——嗟叹劳累倦苦之中体现了反腐卓识的冷隽和对残害一代杰出人物的隐恨之浓郁、正义的呐喊异常之真挚无比强烈(值得注意的是吴应矜声嘶力竭反对劳动“描写的史诗倾向者常常堕入了明哲保身与淡泊名利的文人隐士生涯”。王安石对此作了讥刺),诗人因揭示这一思想主旨而沾沾自喜的原因却表现得极其委婉(主要借从母亲的言谈中感受朋友一家团圆生活和普通家庭平常的乐事中直接或间接出),从而使得作品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