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梅尧臣
武帝初起铜雀台,丕又建阁延七子。
日日台上群乌饥,峨峨七子宴且喜。
是时阁严人不通,虽有层梯谁可履。
公干才俊或欺事,平视美人曾不起。
五官褊急犹且容,意使忿怒如有鬼。
自兹不得为故人,输作左校滨於死。
其余数子安可存,纷然射去如流矢。
鸟乌声乐台转高,各自毕逋夸疐尾。
而今抚卷迹已陈,唯有漳河旧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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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中行
梅尧臣
武帝初起铜雀台,丕又建阁延七子。 日日台上群乌饥,峨峨七子宴且喜。 是时阁严人不通,虽有层梯谁可履。 公干才俊或欺事,平视美人曾不起。 五官褊急犹且容,意使忿怒如有鬼。 自兹不得为故人,输作左校滨于死。 其余数子安可存,纷然射去如流矢。
这首诗是一首典型的咏史诗,作者借咏叹邺中铜雀台的历史兴衰,表达了自己对曹操父子狭隘自私的遗恨,也寄托了盛衰兴亡的感慨。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作者主张任人唯贤,反对任人唯亲,他的诗文也大多抒发耿直孤忠,忧国忧民的情怀。这首诗语言质朴自然,不事雕琢,却饱含深情,寓意深远。
首联“武帝初起铜雀台,丕又建阁延七子”,叙述了曹操在邺城修建铜雀台以及曹丕沿袭其父建造铜雀七子阁之事。铜雀台是曹操晚年心血的结晶,也是他寄希望于诸子的一种象征。而曹丕对兄弟却心存芥蒂,甚至陷害,其用心也可见一斑。这两句对仗工整,从时间上看,有初起和又建之别;从人物上看,有武帝和子之异;从情感表达上看,前句为赞扬后句为贬低。这两句在全诗中起到了铺垫的作用。
颔联“日日台上群乌饥,峨峨七子宴且喜”,颈联“是时阁严人不通,虽有层梯谁可履”,运用了对比的手法。前两句与后两句形成强烈的对比。前两句的欢天喜地与后两句的无可奈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暗含了作者对曹家兄弟猜忌贤才的讽刺和批判。在这两组对比之间,又有相类相通之处。七子宴嬉和群鸟饥的状态都很令人怜悯;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却无处申诉,与魏帝的豪爽大气又不尽相同。这是从自然现象引到人间万事上来的,因此过渡得非常自然。
“公干”四句是对曹操重用人才这一正面事迹的补充说明。“平视美人”并不是事实,“美人”也只是他们七子吟赏烟景、流连光景时的比喻而已,“不起”一说也属无稽之谈。这些只不过是表面的荣耀罢了,“意使忿怒如有鬼”才是真正的内在的奥秘。“公干”以下所写的是实际情况。由此可以看出曹操任人唯才的政治抱负。
尾联“自兹不得为故人,输作左校滨于死”,既是对七子命运的慨叹,也是对社会现实的讽刺和批判。“自兹”两字承接“不得为故人”一语,说明了他们原来都是邺中铜雀台上的游客和宾客,是曹操的儿子迫使他们失去了游侠的生活而作了“左校”等苦役。“滨于死”则是强调他们在迫害之下处境的悲惨。“输作左校”这四个字从修辞角度讲,对仗工整、精巧、生动、形象。但从现实角度讲,则给人以沉痛的感觉。“而今抚卷迹已陈”,描绘了诗人在写作这首诗时面对着诗稿对于过去的历史感到无比的痛心和遗憾的情感。“唯有漳河旧流水”,则以唯有流水依然来反衬诗人的悲哀和无奈的心情。全诗到这里就结束了,但诗人的情感却没有结束。它留给读者的是无限的想象和沉思。
全诗通过铜雀台的兴衰以及七子命运的描写,表达了诗人对历史和现实的深刻思考。在艺术表现上,这首诗不追求华丽的辞藻和夸张的描写,而追求质朴和自然的表现。这种风格使诗歌的主题和情感得到了充分的表达,也使诗歌具有了深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