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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 曹植
【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1]，连翩西北驰[2] 。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3] 。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4] 。 宿昔秉良弓[5]，楛矢何参差[6] 。 控弦破左的[7]，右发摧月支[8] 。 仰手接飞猱[9]，俯身散马蹄[10] 。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11] 。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12] 。 羽檄从北来[13]，厉马登高堤[14] 。 长驱蹈匈奴[15]，左顾凌鲜卑[16] 。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17]，不得中顾私[18] 。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白马金羁耀西北，英勇游侠走天涯
在这首《白马篇》中，诗人以游侠为比，描绘了一名渴望冲锋陷阵，决战沙场的少年将士的形象。曹植精心选择和组合意象，使人如同看到了一名金羁白马的壮士正在沙漠荒野驰骋的画面，听到了一声声矢已拔，心已死的呐喊，产生了震撼心魄的效果。
生于古幽并草原地区的诗人有着极佳的乡土情节，他借“幽并游侠儿”这一形象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和对建功立业的渴望。诗中的“少小”两句、“宿昔”两句、“仰手”两句、“俯身”两句等四组四言句式，节奏短促，格调高昂，把一个青年游侠儿充满活力、渴望建功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从“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起，诗人再写边塞烽火，兵祸频仍，徭役繁重，使青年游侠儿也难以安居乡邑。在军事行动中，他不得不奔赴前线。而羽书传递紧急军情的快马奔驰在北国草原上，“羽檄”四言叠出，恰切地表达了如箭一般的急迫催人感。“厉马登高堤”不仅与诗题相呼应，还令人想到金鼓响亮处，战士们在紧急登城头望去瞭望西北战场的情况。“长驱蹈匈奴”两句写得最为惊心动魄，传神地表达了青年游侠儿为国御敌立功的壮烈气势。
此诗具有鼓舞人心的壮志豪情。全诗刚健有力，乐观豪爽，反映了当时士子积极用世的精神风貌和沙场驰聘的壮美世界。诗人笔下的游侠儿既富有英雄气概，又真情流露，真实感人。
这首诗的用韵方式是先间歇性转换韵脚，造成一种急促的节律感，后半篇再换用平声韵脚以收拢全诗格调。读来声韵回环往复，格调高亢浑厚，声情与诗情达到了完美统一。
《白马篇》这首边塞诗中的名篇有很多慷慨悲壮的意味。青年游侠儿形象虽然与许多爱国志士一样悲壮地死去，却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祖国大地上盛开的鲜花，使得后来一辈辈有为的青年怀着更为振奋的心情去迎接严峻的战斗。正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曹植这样一位博大的爱国游子竟为我们中国古诗歌库增加了如此光彩夺目的诗篇。其精神、其气质、其高风、其亮节令人百读不厌、击掌叫绝！这真是一份宝贵的艺术遗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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