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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秦观
晚云收。正柳塘、烟雨初休。燕子未归,恻恻轻寒如秋。小阑外、东风软,透绣帏、花蜜香稠。江南远,人何处,鹧鸪啼破春愁。
长记曾陪燕游。酬妙舞清歌,丽锦缠头。殢酒为花,十载因谁淹留。醉鞭拂面归来晚,望翠楼、帘卷金钩。佳会阻,离情正乱,频梦扬州。
《梦扬州》赏析
这首词以细腻婉约的笔触,描绘了一幅江南暮春图景,抒发了词人对往昔欢游的追忆与现实的离愁别绪。
上阕写景抒情。"晚云收"三字开篇,勾勒出雨后初晴的暮色。"柳塘烟雨"、"东风软"等意象,营造出江南特有的柔美氛围。而"燕子未归"、"鹧鸪啼破"的细节,则巧妙地点出词人内心的孤寂与愁思。特别是"江南远,人何处"的设问,将空间的距离感与情感的失落感融为一体。
下阕转入回忆。"长记"二字领起,带出当年与佳人同游的欢乐场景。"妙舞清歌"、"丽锦缠头"的奢华,"殢酒为花"的纵情,都成为难忘的记忆。然而"十载因谁淹留"的追问,又透露出词人对虚度光阴的悔恨。结尾"频梦扬州"与词题呼应,强化了魂牵梦萦的思念之情。
全词时空交错,虚实相生。诗人以清丽的语言,将眼前景与心中情完美融合,展现了其"情韵兼胜"的艺术特色。特别是"恻恻轻寒如秋"的微妙体察,"花蜜香稠"的通感运用,都体现了词人敏锐的感受力和高超的表现力。
现代文译文: 暮云渐渐散去。柳塘边,烟雨刚刚停歇。燕子尚未归来,微微寒意令人忧伤如秋。小栏杆外,东风轻柔,穿过绣帐,传来浓郁的花蜜香气。江南那么遥远,思念的人身在何处?鹧鸪的啼叫更添春愁。
常记得曾经相伴同游。欣赏曼妙的歌舞,获赠华丽的锦缎。为花沉醉,这十年来究竟为谁停留?醉醺醺地挥鞭归来已是深夜,遥望翠楼,只见帘幕高卷。美好的相会受阻,离愁正乱,频频梦见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