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钱澄之
逆旅逢亲意转迷,无家归去傍人栖。
出门斜指芦帘内,说是同乡别驾妻。
逆旅逢亲意转迷, 无家归去傍人栖。 出门斜指芦帘内, 说是同乡别驾妻。
身在异乡见到亲戚也变得有些迷乱,无家可归只能到别人那里去栖身。出外游荡不知不觉拐进芦苇编制的帘子里,见到的是同乡别驾的妻子。
诗的前两句,写的是羁旅漂泊之苦。“逆旅逢亲”的“亲”是指故乡的亲人;由“逢亲”可知,漂泊之人客居他乡,在时间上,是早已离开故乡了;在空间上,是漫游到了他乡他县。从骨肉之情上说,自然要思念故乡的亲人;从对故乡的依恋上说,自然要埋怨亲人的不能相挽相留。但是,诗人此时此地身不由己的处境却使他无可奈何:“意转迷”。因为诗人此时是“无家归去傍人栖”,即寄寓他乡,既然寄寓他乡,又不能与亲人相聚,则思亲怀乡之情便化为“迷”之感伤。
后两句写的是寄寓他乡的悲哀。“出门斜指芦帘内”写漂泊者在故乡他乡没有区别的出游行为,是对人生虚无的一种感伤。别驾本是他乡人,如今就成了自己可以依靠的主人。进入芦帘内一看,却是主人妻子在那里操持家务,是主人夫妻二人都在里面操作呢还是只是一位妇女在操作?都是可能的。飘泊之人的“入室登堂”,可能引发主人的亲切感、温馨感;主妇对于忽然来访而又并不陌生的“同乡”,可能引发一种招之即来、照料备至的亲切之感。当然这只是前奏。其实漂泊之人一旦开口说话之后便即惹出是非。“说是同乡别驾妻”,并非自己说了出去,而是主妇转告给自己的。说是“同乡”,对方可能还不完全相信,进一步一打听,这一姓氏也许就证实了“同乡”与主人家的某种联系;当对方知道漂泊之人竟是别驾的同乡之后,这种关系可能就会成为同情、关心、关照的原因了。这一节诗可以理解为写实,漂泊之人见“同乡”就可能得到安慰;也可以理解为象征,“同乡”象征着生活的某种共同之处和共同经历,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从物质上都是一种帮助和依靠。然而这种依靠也不过是一种暂时的安慰罢了。正因为如此,“出门斜指芦帘内”一句还包含着人生如梦、漂泊无依的感伤。
此诗用浅显晓畅的语言和接近口语的韵律来表现复杂的心理变化和微妙的感觉,表现了诗人高超的艺术水平。